各种质疑声愈演愈烈,春风窝在帐篷里,裹着厚厚的被子缩在角落,时不时地用力吸几下鼻子。已经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理外头那些叫喊声了,就算被所有人怀疑又怎样?就算两派人马都把她当成皮球般踢来踢去又怎样?
旁人的眼光她可以全然不顾,可是却怎么也遗忘不掉明月光把她送回房时,印在那双眼眸深处的狐疑。
帐篷里早就放着一碗药,云宿跑来交代了声说是非喝不可,还是和上回一样的理由,大夫说她气血不调,最近天寒又要长途跋涉,再加上连着受了两次惊吓,喝点药调理下身子。
春风没有抗拒,只是怎么也忘不了云宿临走时丢下的话——“少主说让你早些睡,他还有很多事要善后就不来陪你了。没事也别再大半夜乱跑,每次都能安然无恙,着实让人生疑。”
也不知道这话是一五一十地复述转达少主的意思,还是云宿参加了些许主观成分。总之,春风觉得难受,一股说不清的梗塞感萦绕在心头,沉甸甸,偏又挥不去,压着压着连鼻腔都忍不住酸意弥漫。
“要不要吃宵夜?”
“不要。”春风想得太过出神,以至于本该只有她一个人的帐篷里,诡异地传来不属于她的声音都没能引起她的关注,只是本能地拒绝。
“你敢看着我再回答一遍吗?”那个固执的声音还在持续。
纵然春风再后知后觉,也没办法继续充耳未闻。她一转眸,瞧见跟前有双黑色的绸缎鞋,视线上移,被纳入眼帘的是两条修长匀称的腿,继续往上,不出意料之外的见到了大当家兄台熟悉的严肃脸孔。
唯一让春风双眸绽放出光芒的,是他手中盘子里那只散发着阵阵香气的叫花鸡。
“要不要吃宵夜?”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又重复地问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