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的尸体上没有中毒的痕迹,也没有被人使用过暴力,唯一被卸下来的下巴,也是从口腔里面来的力道。千峰老人皱眉,用灵识探了探,这人腹中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一些破碎的蝉蜕。
曾经五脏的位置鲜血淋漓,脏器都被啃咬得十分残破。
被这样震人的场景恶心到,千峰老人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半天才吞了吞唾沫,将自己的猜想与苏青崖、陆野讲了——这人八成是吃了什么东西,里头带着蝉卵,然后蝉卵孵化就渐渐吞噬了他的五脏六腑,而后这个人就没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些蝉虽然变异,却不是魔气侵扰造成。
而这个人已经作为一峰的峰主,修为灵力高绝,怎么会中如此圈套。而且蝉的孵化需要时间,此刻不是夏日里,人体更不是已经停滞的状态,怎么会被蝉蛹夺了性命,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千峰老人百思不得其解,而陆野更是将金浥峰上上下下都给探查了一遍,根本找不到一点儿魔气的痕迹。苏青崖则是用粘杆弄了外头几只蝉下来,发现这些蝉多半都是会鸣叫的蝉,声音响亮得震人耳膜。
同其他许多昆虫一样,雄蝉与雌蝉相异,雄蝉多了一个发声的器官。因此鸣叫的都是雄蝉,雌蝉是不会发声的。夏日的蝉鸣,也多半是雄蝉对雌性的歌唱。
“你们说……”苏青崖没有陆野和千峰老人那种动动手指、闭闭眼睛就知道始末的本事,所以他开口问:“金浥峰上会不会都是雄蝉?”
陆野查探一番,然后面色有些凝重地冲苏青崖点点头。
如果山中只有雄蝉,那么它们到底交给谁听?苏青崖颇为不解,而且若非他们无意中撞上了金浥峰的那个小姑娘,也不会如同点燃了百响炮竹般一个接一个地发现尸体。
“我去找那个姑娘,”千峰老人已近明白了苏青崖的心思,他站起身来:“还要劳烦师父和小师娘帮忙查探查探,到底是什么人——要来对付我们千峰门。”
其实除了金浥峰和白马峰他们细细探查过,剩下的六座山峰他们都没有细看。尤其是鲤尾一样,让苏青崖十分好奇——人是不可能有尾巴的,这个人要制作八珍,又是如何做出?
而这份八珍菜谱之中,鸮炙一样,又是将猫头鹰的双眼炙烤。
人的瞳孔和猫头鹰的瞳孔终归是不一样的,这人如此认真要集齐八珍,恐怕是不会草草带过。那么到底是依据什么来判定他选择要杀害的对象呢?
于是,苏青崖和陆野依次来到了那几座峰主被害的山峰。
千峰门名不虚传,虽然门派内斗十分寻常,但不同的山峰上的气氛也不尽相同。有的弟子在峰主惨死后直接逃亡散逸如金浥峰,有的则是留下来替峰主善后,有的则是已经开始比武选出新的门主。
而那代表了“凤髓”的人,是一个女子。
这姑娘死状凄惨,脑袋被人砸开,血肉模糊中却看不到一点儿脑髓。问了山上的其他人,都说姑娘身前是个极漂亮的女子,平日里喜欢带一枚黄金凤羽的耳坠,除此之外便无其他。
可是凤羽耳坠虽然金贵,却并非罕有,千峰门那么多人,为何偏偏选中她来做这“凤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