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椅子拖地的声响,紧接着几道脚步声急匆匆地走到了门后,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屋内的暖光和温热驱散了祁僮大半的寒意。
里头赶过来三个人,其中一位瘦高的中年男子急忙将祁僮两人请了进去,一边领着他往里屋走,一边关切地问道:“小公子这是出什么事了?”
祁僮顺着对方的指示把赫榛放到了一张床塌上,又赶忙给对方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大夫,他浑身都在发烫,快看看他怎么了。”
男子连忙上前碰了一下赫榛的额头,不禁锁起了眉,祁僮一看他这幅神情,整个人脸呼吸都停滞了,“他怎么了?能救吗?大夫他还那么小,求您一定救救他……”
大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恰好屋里另外一位老人家和一个小少年端着热茶进来,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祁僮被看得莫名其妙,一颗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下意识握紧了床上那人的手。
“这位小公子只是受了风寒,喝几副药就能好。”大夫笑着安慰道:“公子不用过于担心。”
祁僮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他真的会没事吗?”
他从没跟凡人一起待过那么久,对凡人的“生老病”只停在浅显的认知上。赫榛估计早就不舒服了,可他完全不知道,甚至没什么概念,现在看到这人躺在这里,粗重的呼吸声听着他都替对方难受,突然就自责起来,怕这么干干净净一个人因为他的疏忽真出了什么事。
“风寒罢了,你是在质疑我师父的医术吗?”见他不放心,旁边那位小少年突然不满地朝他说了一句。
“不夜侯!”大夫写了一张药方,听少年这么说,当下呵斥了一句,又要药方递给他,“去抓这几味要,包好给这位公子。”
“哦。”那位叫不夜侯的少年不大服气地接过药方,还是乖乖去照办了。
大夫对祁僮抱歉地笑了笑:“这是我的小学徒,性子比较直,公子不要介意。”
祁僮看那少年应该比赫榛还小点,他不是肚量小的人,小孩子的话他更不会去计较。
大夫说自己姓孙,又嘱咐了祁僮几句,教他怎么煎药,怎么照顾病人,祁僮感激地道了谢,“请问这附近有客栈吗?”
“去我那吧。”
说话的是屋子里那位老人家,头发花白,背却挺得很直,眼里的慈祥看得人心头一暖。
“这位是温爷爷。”孙大夫对祁僮道:“温爷爷就住在药铺后边那片竹林里,两位公子应该是刚来融安镇吧?人生地不熟的,去温爷爷家我们也能帮忙照应些。”
“真是叨扰你们了。”祁僮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热心的人,心下一阵感动。
背着赫榛到了老人家的家里时,那位跟上来的小少年十分主动地帮忙把药给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