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赫榛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边缘的缝合线,“这个枯骨幻境存在了十几年,那个人虽然疯,但不像是这么有耐心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手下?”祁僮盯着对方的动作,拉过他在缝合线上蹭得有些发红的指尖揉了揉,“也不对,他被关进北海天牢也有九百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会有人兢兢业业为他卖命吗?“
“不是没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有人在模仿他的手法。那盏灯冥王看了吗?怎么说?”
“派鬼将去查了,过几天我得回去一趟跟他具体汇报一下情况。”祁僮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唐成在幻境里看见他妈妈,摔下楼之后却又出现在蒋文新门口的事情,你怎么看?”
“梁渊本来的目的就是把唐成拉进去,不排除是他自己搞的鬼。”
“那把唐成引开,单独对他下手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又要把他送回来?”
“梁渊自己已经是半疯癫状态了,估计也是某种变态心理作祟吧。”
祁僮垂眸,想起当时赫榛在探唐成手腕时的神情,虽然是一闪而过,但祁僮肯定他在惊讶,而且那之后,赫榛连问了好几次唐成遇到了什么事,像是急切地想确认什么事情。于是他又试探着问道:“万一幻境里的确还有其他人呢?”
“不会。”赫榛摇了摇头,“千机网没探到有除我们三个之外的其他人。”
“嗯。”祁僮轻声应了一句,没再追问。
午间的阳光隔着窗帘打下懒洋洋的光晕,赫榛打了个哈欠,指尖挣动时祁僮猛地一惊,看着两人相牵的手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俯身撑在人家身边,还捏着人家的指尖,怎么看都像是小情侣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模样。祁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美色终于把我的理智碾成渣了吗?
祁僮干咳了一声,放开了掌心的指尖,干巴巴道:“困了?你睡一会儿吧,四点我叫你。”
赫榛扯过被子钻了进去,没两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估计是昨晚的千机网太耗精力了。祁僮起身轻叹了口气,看着被窝里的人乖得过分的睡颜,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俯下身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带着药瓶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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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才不到四点,祁僮放下手里的《人间之味》,一脸莫名地从秋千椅里爬起来走向了门边,直到可视门铃显现出言川和长缨的脸,祁僮才抽着嘴角缓缓按下了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