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先开口了:“小陶,我是真的希望你过得好,不要再趟进宫里这潭浑水。”
“我最初很害怕你把我带走。”陶陶说话用远都这么直接。
刘瑾摇头:“不会。孟公子待你很好,我希望你们就这么生活下去。如果不是你自己发现,我不会与你相认。”
陶陶突然有些迟疑:“皇后……母……”他终究叫不出母亲,毕竟十七年来,他从来没有叫过。“娘娘是个是么样的人?”他开始悄悄窥探自己的过去。
刘瑾苦涩的笑了笑:“母亲是个温柔可亲的人,而且十分爱笑。会折纸鹤、小船,还会缝各种的香包……把我搂在怀里……”刘瑾不知不觉说到这,再也说不下去,哽咽着。
他拿出那块玉牌,放在桌上:“母亲说‘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让我以后一定照顾好你,打了这两块棠棣的玉牌。”
陶陶也将自己的那一块放在桌上,慢慢拼起来,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两块玉牌拼起来的样子,看了良久。
这十七年来,虽然没有血缘亲人在他身边,可是他从来不缺亲人的爱。孟老爷、老夫人,以及孟言昭,所有人都爱着他,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家。很庆幸,现在刘瑾不会以血缘为名,把他从家里带走。
刘瑾见他神情低落,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说道:“好啦,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给你解决。”
陶陶仔细想来,当年若不是刘瑾,自己恐怕已经死在深宫中了。陈皇后也那么爱自己的孩子,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张温柔的脸庞。
“孟公子还在等你,快去吧。”刘瑾见他发愣半天,想必是没什么说的了。
陶陶点头,拿回了玉佩,似乎还有些出神,起身往门外走。到门口他又停住了,转过身来看着刘瑾。
刘瑾见他欲言又止,犹犹豫豫,不知何故,问道:“可还有事?”
陶陶咽了口口水,垂下了眼神,吐出一个字:“哥。”之后匆忙转身离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刘瑾有没有听到,只觉得慌乱。
刘瑾自然听的一清二楚,竟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欣喜的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激动的流泪。
孟言昭见着陶陶出来了,一把搂过了他,也没问什么,只是笑着陪他出门。
走在人少的街上,四下安静,陶陶又开始想好多事情,抬头道:“公子,我想帮他。”
“你可想好了,朝廷比经商险恶百倍。”孟言昭认真的看着他。
陶陶也认真的想了片刻:“可是,这件事毕竟与我有联系。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好。”孟言昭回答的很干脆。
陶陶有些不可思议:“公子答应了?”
孟言昭笑着:“答应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句话说的陶陶摸不着头脑,往常从来没有过报答这一说啊。
孟言昭见陶陶愣神,低头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暗笑着轻巧转身,搂着他的肩膀带他向前走去。
陶陶觉得有十根银针将自己的手指脚趾扎了个遍,腿软的似是不会走路了。脑袋里像是飘进了雾气,空白一片。从耳朵红到脖子。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孟府,只觉得自己的额头火辣辣的。捂了半天,然后决定今晚不洗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