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莞眸光一闪,偷偷掀起景兰的衣袖,只见上面都是淤青,新的旧的夹杂在一起,也难怪方才她只轻轻握了景兰的手臂,景兰便忍不住惊呼出声了。
谢莞心里有了计较,便松了手。景兰微微颔首,眼中却满是绝望,很快,便消失在谢莞的视线之中了。
想来景兰心里也明白,面前的姑娘根本救不了自己。这世上,原也没谁能救得了她了。
她本就是萧家准备好魅惑顾迟的工具,工具没有用处,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日她却被顾迟赶了出来,顾迟只一眼,便认出她根本不是他死去的妻子。而他望向她的目光,更是冷如寒霜,没有半点缱绻眷恋。
在她被赶出来的瞬间,她听见顾迟哑然的声音,那时他还在病中,神情很是疲惫,可那话语听着,却是世间未有的深情。
他说,阿莞,一定是三九太累了,才会把旁人认错是你。只有我知道,她不是你。你素来喜欢独一无二的,不喜欢别人学你,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世上本也就没人能及得上你分毫。
当时她就想,若能得到顾迟的宠幸,哪怕只有一朝一夕,她这一辈子也很值得了。富贵有命,她既然敢赌,便不怕输。可她却没想到,自己竟连赌的资格都没有。
情深不寿,红颜薄命,自古如此,可太子妃却拥有了一个男人全部的爱恋。故去的太子妃,该是多么幸运的人啊。她们分明长得一样,命数却全然不同,她可真是羡慕太子妃。哪怕她死了,也是灿烂耀眼的。
*
直到萧瑶光一行人走得远了,谢莞才回过神来,只见周围的姑娘们都已出宫的出宫,游玩的游玩,竟只有徐有容陪着她了。
徐有容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笑道:“那宫女的确长得与你有几分相像,可神态却全然不同,比咱们阿莞可差得多了。”
谢莞笑着道:“哪个要和她比美了?我只是觉得她跟在萧瑶光身边,一定会吃很多苦的。”
徐有容叹息了一声,道:“阿莞,你细想想,她怎么就偏巧和你那么像,怎么就偏巧入了东宫,还跟在萧瑶光身边?这些都不是巧合,想来这件事本身就是萧瑶光的谋算罢了,又或者,她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也未可知。咱们还是不要沾手了。”
谢莞点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徐有容陪着她坐下来,道:“比之那个宫女,我看你更要小心你大姐姐。我瞧着她方才离开的方向,怕是去东宫了。”
“东宫?她去东宫做什么?”谢莞不由朝着东宫的方向看去,可除了一条干干净净的六棱石子路和一片郁郁葱葱的兰草,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