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陪着詹无忧一起来。隔着窗就看到了詹宗延慢吞吞的坐上电椅。

他显然许久没有打理自己,一头油腻到发光的黑发紧贴着头皮,挺俏的鼻梁骨不知撞到了哪,明显歪斜到了一边。

可能饿了几日,脸小些,看着却松弛了许多。

阎情移开视线。

詹宗延现在的模样,可和当初在小白毛家时相距甚远。

“真是感天动地的母子情。”詹无忧笑眯眯的看着詹宗延坐上电椅时。

原本还算坚定的神色在碰到冰冷的电梯时,有一闪而过的惊慌。但在看到对面坐着的人时,又忍不住挤出一个略带着几分病态的讨好。

为防止患者挣脱,电椅上安了好几根束缚过的带子。

詹宗延原本适应了这张电椅的凉意,没想到工作人员上来就给他绑上束缚带。

他的脸色在惊疑和害怕间不断转换。

阎情凑近詹无忧,小声咬着耳朵道,“詹宗延如果每天都为阮白纯使用’代替服务’,你也放任?”

这玻璃隔音特别好,他们说话其实根本不用咬耳朵。

“想什么呢?”詹无忧若有似无的微勾着唇角,“詹宗延想要母爱不假,但他从小也是娇养长大,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你以为他能吃多少苦?”

他可是很期待一心付出的詹宗延被电得鬼哭狼嚎,最后哭啼啼喊着放弃想要母爱安抚的模样。

而阮白纯……他早就让人告诉了阮白纯,詹宗延放弃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人嘛,总有侥幸心理。

万一他坚持住了呢?

·

詹无忧目光落在阮白纯身上。

阮白纯看着詹宗延,表情是满满的疼惜。

詹宗延终于等到了迟来的’母爱’。他努力扯出一个笑,但底下冰冷的座椅,紧紧束缚在他身上的绑带还是让他害怕,声音有点抖,“妈妈。”

“乖孩子,”阮白纯温柔道,“不要怕,妈妈陪着你。”

工作人员扯了扯束缚带,做最后一次确认,“检查完毕,一切正常。通电!”落音刚落,电光在干燥的空气里突然闪烁。

足以让身体失去控制的电流瞬间通遍全身!

刺麻与疼痛同时在詹宗延身上炸开。

他的瞳孔猛缩,身体呈现一种极度僵直的状态。他的嘴角大张,像是要呐喊,但因为措不及防,所有的喊叫都被闷在了身体里。

他指尖不自知的轻颤了俩下,身体拼命前倾,似乎想要逃离。

工作人员暂停了一下,很贴心的问了句,“受的住吗?你知道,你拥有停止的权力。”说着还看了阮白纯一眼。

阮白纯努力保持着温柔的,“乖孩子,妈妈知道你是最坚强的,证明给妈妈看好吗?”

詹宗延木讷讷的。耳边全是嗡嗡嗡声。

电流停下那一秒,他整个人已经瘫软在椅子上,后背已经湿透。电击带来的恐惧让他轻轻颤动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已经分开,所有的感观都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