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头坐起来,一眼就瞧见了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视线再投得远些,便瞧见了一面四角勾挂着铁链的墙。

那铁链约莫有幼儿手臂粗细,一路垂挂下来,锁着地上跪趴着的女人?

那人一头长发,这会跪趴着,大半个身子被站着的男人挡着,他看不太真切。

但听到若有似无的痛呼声时,下意识往前方挪了几步。

跪趴在地的女人手脚扭曲,一头黑发脏污油腻,好几缕粘在脸侧,将她原本还算风情的脸遮得污秽丑陋。

詹宗延看清她模样的那一刻,整个都楞了,“……妈,妈!”

“哟,醒了?”韩堂手腕一甩,银质的长鞭在空气里勾出一条有力的弧,紧接着温驯无比的回到他的掌心。

他顺手把鞭缠到腕上。为了方便活动,他今天特地穿了件速干衣,下面搭着一条收口的黑色长裤,原本清秀无比的脸,配着此时怪异荒诞的场影,多了一份隐秘的邪气。

“你他妈是谁!”詹宗延怒骂一声,从地上爬起就朝着韩堂冲来。

只可惜没跑俩步,一阵破风声伴着银光打在了他的手上。

‘啪!’

手腕银光一闪而过,剧痛紧跟着传来。

腕上多了一条鲜艳的红痕。

“你他妈的!”詹宗延捂着手,痛的咬牙切齿。“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打我!”他又看了眼浑身鞭痕的阮白纯,惊怒道,“你这是非法拘禁!詹无忧呢!你让他出来!操!”

·

“詹大少觉得拘禁非法?”身后传来了清润的男音。

詹宗延咬着牙转回头。

待看清来人,当下怒道,“詹无忧!”

詹无忧穿着一身合体高定西装出现在铁栏前。

俩人隔着细密的铁杆,一人在内,一人在外。

詹宗延刚才只顾着看前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是铁栏杆。

现在四下一瞅,只觉得自己被关起了监狱。

不,说是监狱还抬举这里了!

这里空空荡荡,除了那面挂着铁链的墙,就再没有别的物件。

他冲上去抓住铁栏杆,试图伸手去捉詹无忧。“亏了爸爸还想认回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詹无忧脸上笑盈盈的,“想詹锦儒了?”

詹宗延深怕他下一句就是把詹锦儒也送进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团聚。

詹锦儒在外面,他们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他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忍着翻滚的怒意,他试图说服詹无忧,“妈妈养了你这么多年,即使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至于让人把她打成这副模样吗?你这是杀人!杀人你知道吗?”

詹无忧脸上的笑更大了一些。

神经质般的微笑让詹宗延心里发慌,义愤填膺的怒喝不由降了下来。

但出于对阮白纯身体的考虑,还是忍不住道,“你、你得找医生来看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