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致只听他的,到时候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拿眼盯着她,回头再把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说给陆渊听,想想就觉得不舒坦。
云露华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要白致,你也别叫人跟着我,我自己带着金凤和纤云就行。”
陆渊拗不过她,只能先应了下来,再暗地里派人跟着。
到了七月七日乞巧节,她早早起床洗漱打扮,燕姐儿和慎哥儿各自换了新衣,纤云还在慎哥儿的头上簪了朵花,细软乌黑的胎发上赫然一点粉红,小人儿一笑,一时恍惚,竟像个女孩儿。
这一日是京城女子除了花朝节以外,一年中最期盼的日子,因乞巧日可不必受拘束,早早打扮了出门,去赴各家宴约。
说是赴宴,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今日的正事是相看姻缘。
是以每年这个时候,京城中最地位崇高的女子,都会办一场大宴,来邀请高门大户的贵妇贵女们参加七夕宴。
当今圣上元后早逝,多年未曾再立后,后宫嫔妃最高不过淑妃,奈何其一直体弱多病,鲜少出来抛头露面,所以往年七夕宴,都是由几个一品命妇一同举办的。
但今年大不相同了,因为康宁公主回京了。
康宁公主乃是元后所出的嫡长公主,身份尊贵,又远嫁狄国多年为后,可比那几个命妇尊贵得多,今年的乞巧节自然而然就被她接过去大办一番。
因康宁出嫁时尚未及笄,未建公主府,所以今年的七夕宴选定了在宫外的皇庄,凡是京中有些脸面的贵妇小姐,都受邀参加,皇庄内设有马球场,再有各家的公子哥儿们来打马球,若是相中了哪个场上英姿飒爽的公子哥儿,贵妇们会和其母私下商榷,贵女则能提前一睹风姿,可以说是两相授好的一件事。
云露华来时皇庄外已经停满了各种华盖马车,她离着门还有远远一截,车就已经堵住不能动了。
今年因为康宁的缘故,来的人比往年都要多,早备下的牵马奴有些不够用,天又热,巳时刚到,一轮白日就悬在了高空上,贵妇们受不住热,已经拿绢子擦汗,开始抱怨起来。
今日是要到晚上看过鹊桥灯会才能走的,大早起来准备了一两个时辰的妆容,要是还没进去就被晒花了,一整日还怎么见人?
不过云露华和康宁早先约好通过气,是以不必排在后面等着,管事大监眼尖瞅到了她的马车,先唤了个牵马奴过来,让她的马车先进去。
这下后面原本等着的贵妇们就坐不住了,“这是哪个人物啊?凭什么先我们进去了!”
“瞧着那马车,也不是什么有排面的。”
“既如此,那大监为何先一步牵她的马,莫不是暗地里使了银钱!”
正有人看不惯想上去理论时,马车停下,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了绡金帐,绣履轻踩足几,上头缀了颗硕大的蓝琉璃,世家贵女中缀鞋的多是珍珠,琉璃珠子可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