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不告诉金凤,玉鹿在她心里就一直是那样活泼无邪的存在,一旦告诉了她,这么些年的念想就跟笑话一样,金凤重情义,该是有多伤心。
可如果不说,就这样把金凤瞒在鼓里,于她是不公平的,就像是之前的自己,一直被陆渊瞒着,到了知道的时候,心里一片翻江倒海。
总归是要知道的,云露华这样想,她不想做第二个陆渊。
嗓子里干巴巴的,她起了个头,“今日我遇上了一个人。”
金凤点头,然后拿眼望着她,“什么人?”
云露华不忍看她的眼,别过脸去,“这人你也认识...”她不想再这么拖拖拉拉,索性一口气全说完了,“是玉鹿,她没死,她眼下在长安楼里。”
良久没有声音,云露华等了一会儿,挪过来看人,先对上了一双含泪的眼,金凤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姑娘在和奴婢说笑吧。”
她突然有点后悔,是不是这样说出来太过唐突了,或许陆渊的做法才是对的,不知道就不会伤心,就还有美好的期盼时时刻刻存在脑海中。
但话既然已经脱了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云露华叹了口气,“是真的,就在陆渊书房里,她穿着红绡,还和我说她其实原先是瑞王的人,做眼线进了云家,后来不肯替瑞王做事,祁王就收了她,十年前祁王将她调换出来,就一直安排在长安楼刺探情报。”
金凤想立即去找她,但云露华告诉她人已经走了,不过约好了下回去长安楼看她,或是她再来府上时安排见一面,金凤一面哭,一面却在笑,哭哭笑笑,最后成了哭笑不得。
姚姨娘的回府,并没有让陆皊的病情好转,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差,又专门从皇宫内请来了一位太医诊脉,才发现陆皊每日服用的药里多了一味破气血的莪术。
这下闹翻了天,从拿药煎药的,再到每日进药服侍的,挨个盘问搜查,最后在一个负责煎药的婢女房中,搜出了一包莪术。
等于是人赃并获,那婢女挨不住打,招出来却说是受了云姨娘的指使。
“自打上回琪姐儿打伤了燕姐儿的脸,云姨娘就一直怀恨在心,这回琪姐儿生病,她就暗里给奴婢塞银子,叫奴婢把这莪术下在琪姐儿每日用的药里,说..说事成之后,还有一笔重赏,奴婢是鬼迷心窍了!还请夫人恕罪啊!”
婢女战战兢兢跪在底下,云露华进来时听了个全,绕过那婢女径自走进去。
王氏紧锁眉头,一指桌上的莪术,对云露华道:“云姨娘,这婢女说莪术乃是你指使她放进了琪姐儿的药里,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什么说辞?”
姚姨娘立在旁边,淬了毒一样盯着她,“云露华,你恨我也就罢了,何故要对孩子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