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拍了拍胸口。
墙外传来仪仗队进入的动静,跟在御撵之后是文武百官。
“王赣也在里面吗?”吕惠问。
没有人回答他。这不是一个问题,只是他在执行无法预测结果的计划前聊以转移注意的自言自语罢了。
“要是检举失败,”吕惠环顾将校场团团包围的禁军,“可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我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谢致虚说,“只要场面上矛头不对,我们在场下立刻掉头就走绝不留恋,放心好了。”
吕惠:“…………谢谢哦,那我和师兄不是死定了。”
内场舞伎乐工散去,武士呈上表演时哼哈吆喝之声清晰入耳。待到吕惠与石人愚进场,武理挤开备演人群,到谢致虚与奉知常身边。
“我去前面盯着,你们去找蔡大人,一定要确保后路。”
“知道。”谢致虚站起来。
蔡延世和礼部同僚在中层通往观礼台的台阶之下聊天,谢致虚走过去,他没有注意。
“蔡大人。”谢致虚叫他。
蔡延世看过来,愣了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说:“哦哦哦,是你呀,来确认演出顺序的是吧——稍等。”他辞了同僚走过来。
两人走到偏僻处,旁边只有一个面孔陌生的路人。
“是奉先生吧?”蔡延世确认道。
那人点点头。
“哎!”蔡延世道,“你们的易容太高超了,我完全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
谢致虚顶着一张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脸,冲蔡延世笑了笑:“认不出来才好,否则如何脱身。”
“是,”蔡延世表示赞同,给他二人指看观礼台阶梯下的位置,因为荫蔽,许多人在下面乘凉,武士与官吏混作一团,“那个位置非常好,若遭遇当场发难,只要能冲进人群,撕去伪装,就能趁乱逃走。”
蔡延世不能和他们久待,他只是帮自己老师一个小忙,不想因此终结官宦生涯,武理之前问他,真的相信凭一块小小的禁军腰牌就能将丞相一军吗?蔡延世是个小官,刚比差役劳力高一级的水平,没有什么大志向,是最明哲保身的一类。将丞相一军,他想都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