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晚夏确实热,山上还算好,只热不闷,一阵林风吹过热气也跟着散了。但奉知常还发着烧,吐息都带着能瞬间点燃气氛的温度。
谢致虚没有理他。
——好热。
同根生以为自己失灵了,在谢致虚心底不安躁动。
奉知常的眼珠在眼皮下加快了转动频率,他感受着谢致虚和自己掌心相贴的灼热,仿佛将人烧得沸腾起来。像是一种催促,或者引诱。
终于,在谢致虚无动于衷的注视下,可怜的伤患唇边溢出微弱的祈求:“……水。”
床头小几上凉着一壶温水,是武理临走前准备的。谢致虚用小勺启开奉知常唇瓣,奉知常还不太清醒,勉强配合吞咽。他的眼皮掀开一条缝,浅色的眼珠透过缝隙捕捉到谢致虚:
——热。
一旦回过神,就自然而然带上指使的口气。
谢致虚给他喂了水,又坐回原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他不看奉知常的眼睛。
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奉知常是那么聪明。
“热死了。”他细声细气地说,因为虚弱而不得不依赖。
谢致虚松开奉知常的手,执起武理留下的蒲扇。奉知常在轻缓适宜的凉风中舒服闭眼,感到谢致虚趁着给他换额巾的间隙,轻轻落下一个吻。
第99章
“魏老!魏老!”
门房被砸得哐哐响。聊以作床的旧木板骨骼疏松地嘎吱一声,魏老摸黑爬起来,套上靴子。
“叫叫叫!叫魂啊!”
房门唰然打开,魏老还没睡醒的脸和弟子惊恐神色撞了个正着。
“出事了!”弟子让开身,露出背后高大的山门牌坊。晦暗晨光里只剩一道剪影,模糊不清。
魏老眯起眼睛——牌坊上吊着什么东西。
晨起的弟子连同巡逻卫队围在那东西下方,俱是匪夷所思的骇然模样。
那东西悬在空中打圈,“呜呜”乱叫。
“您是看山门的,怎么会有人吊在牌坊上,您昨晚都不知道吗?!”弟子问。
魏老也很惊讶:“那是个人?”
牌坊下的弟子有人看清了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