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取药。”荆不胜向越关山报备过后离开马车。
“那丫头是不是嫌弃我?”毒老怪问越关山。
“唔……”越关山诚恳道,“她可能是怕你的绷带上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毒素。”
谢致虚奄奄一息仰面躺在车板上。车厢里拥挤得空气都浑浊了几分。
他偏头见吕惠抱胸将自己看着,神色充满了同情与缅怀。
“……”谢致虚艰难道,“谢谢,我还没死。”
吕惠和舒尹之师兄妹俩也是奇特,不过是一面之缘,却要跟着来凑他的热闹。
舒尹之道:“我们的师父们实际上师出同门,你不知道吗?我来探望兄弟宗派的弟子,有什么问题?”
谢致虚眨眨眼,下意识往武理处看去,见他正和毒老怪、越关山聊得起劲。
舒尹之高高挑起半边眉毛:“怎么,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你没发现九折子也极擅长打造兵器吗?”
“呃……有吗?”
舒尹之:“你们二师兄的轮椅,还有那把竹杖,难道不是九折子所做?上次在苏州见到你们使用的竹杖内置六戊潜行丝,我就知道了,连皇人岭都没有正宗的潜行丝,天底下只有九折子还弄得到原材料。”
这样一想还真是。谢致虚心说,不是吧,这么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桃李满天下?
可是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师祖,又是什么背景呢?自己从没听先生提起过。
吕惠说:“巴蜀西南盐源地区有一支笮人部族,擅长修桥打造兵器,以手艺精湛著称,西汉年间人世就失去他们的踪迹了。你该不会以为九折子隐居在巴蜀只是兴致所至吧?”
谢致虚已经被这师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满脑袋问号了,礼貌地表达困惑:“虽说是隐居,可我看大家其实都很清楚我们师门所在嘛。”
两人龇出满口白牙,不约而同展露诡异的笑容。
吕惠:“师父的师弟的弟子应该怎么称呼呢?”
舒尹之:“师父的师弟的弟子的弟子应该怎么称呼呢?”
噗——谢致虚喷出一口心头血,临终之手伸向武理的方向:“救、救命……”
“好了好了,”武理起身赶人,“各位行行好给伤员留出休息空间,今日接客到此为止了哈。”
腹部被毒老怪紧绷绷缠了圈绷带,虽然躺在车板上僵硬得像挺尸,好歹比之前颠簸得五脏六腑来个乾坤大挪移强多了。
谢致虚躺平望着车顶发呆,一炷香之前荆不胜刚给他端来药汤喝下,又苦又涩,并且有一股闻之令人作呕的微酸气味,这会儿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这种紧急状况,荆不胜还能迅速买到药材,谢致虚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行动力。
“其实是镖师们出的力,”武理坐在他身边翻地图,一边说,“他们常年行走在外,都准备得有跌打损伤药。”
谢致虚叹了口气,声音都透着一股虚浮:“太招摇了。”
“什么招摇?”武理放下地图,“你是指十多个镖师外加十二个骁云卫一路护送咱们的车队?如果是骁云卫,你完全不用放心上,人家其实是为了保护少主,和你没关系。如果是镖师,你也不用在意,他们是为了向老二报恩才来的,也和你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