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小抹玩味地想,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汉江滚滚东逝水,滔天的浪花雷鸣声中,崖壁西临。
江上楼高十二梯,绝巘欲倾。
天倾之下,有两粒光点,暗的是人,亮的是剑。
亮剑,出招。
张小抹吐出瓜子皮:“第一剑。”
两道剑光撞击在一起,谢致虚宛如一头迅猛的猎豹,拖起蜿蜒的光痕将壮汉撞飞入岩壁,一时间岩石开裂,碎石还没落地,巨坑里两个缠斗的身影又倒飞而出,剑招快得撞击出火花,双双坠入汉江。
看客蜂拥至江边。
巨浪泼天,两道飞剑破水而出,带着摩擦空气发出的尖啸互斫逼近,又立刻分开,两人分立汉江两岸。
各自浑身挂水,狼狈非常,却都面如沉水,八风不动。
谢致虚剑尖下压,反受提剑,上弓步,周围观众纷纷后退。
“好快,”张小抹赞叹道,“第二剑。”
江边堤坝塌出个坑洞,巨大的反冲力将谢致虚撞向对岸,壮汉提起巨剑防守,谢致虚却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一道风飘过壮汉耳边,削走一缕鬓发。
又一道风飘过衣角,顿时衣襟开裂。
千道风刃齐发,小松大喊:“已经看不清人了!”
两人再次分开时,壮汉已衣衫褴褛浑身挂彩,但仍气定神闲,伤不见血。
“还差得远,”张小抹说,“现在是第——”
话音未落,谢致虚的清净天已在眼前。
壮汉提剑格挡,清净天已剑尖斫在巨剑横面上,力道与之前不同,壮汉正心中起疑,剑上又是一股巨力冲来,谢致虚人在空中无从借力,却去势不绝,重如擂鼓一击强似一击,抵着巨剑将壮汉轰出堤岸。
两人的鞋尖在江水上划出一串激浪,声如滚雷的波涛声中,突然穿插进尖锐细腻的嗡鸣,震得人头皮发麻。
“基剑三十三式歌音喜乐。”武理评价道。
三人不知何时离开酒楼,出现在江岸边,武理说一句话的功夫,谢致虚和壮汉已登上此岸,壮汉横脚蹬地,地上土沟乍现。
谢致虚侧脸很平静,清净天犹如栓了一串炮仗,劈里啪啦炸个不停,每一炸壮汉脚底的沟壑就拖长一段。
他已察觉到丹田渐空,只剩一击之力。
一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