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虚听到这里就懂了,看了奉知常一眼,见他举止如常,心境似乎并没有波动。
那时大约就是秋江月同梁稹的婚事木已成舟,秋夫人一朝修习被破,武艺全失,被摁进花轿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步入囚笼。
“那你的兄弟将她放走了么?”谢致虚问,其实心中已然知道答案。
“全都放了,哪儿抓的送回哪儿去,”孔绍述说,“送亲的仆役衣服上都有家徽,不是几个绿林莽汉惹得起的势力。”
——不值当罢了。
奉知常放下茶杯,对这个无趣的话题感到乏味,心中一语道破:
——无功之人,自当无禄可受。
秋江月人如其名,不过是江里一弯秋月牙,以为自己照亮了别人的生活,其实是水中幻影,光也淡,水也冷。什么也不能改变。
不,她改变了孔绍述的人生。
饭吃到一半,原本就在茶楼里打听消息的武理终于看到他们,穿过排排桌椅板凳走过来,手里拎着个小姑娘。
“哎哟,有烧鸡!”那姑娘一见吃的就两眼放光。
这谁?谢致虚以眼神询问,结果被那姑娘截下来,自我介绍:“我叫抹油,你给我吃的,我给你情报。”
还挺机灵。
“抹油是个什么名儿?”孔绍述好奇。
“就是脚底抹油,逃命溜得快的意思。”抹油姑娘说。
“专门打听别人八卦的职业,是要有些逃生必备技能啊,”武理感慨,“来,坐坐。”
抹油手里举着油乎乎的鸡腿,贼精的眼珠往在座三人身上溜一圈,一屁股在奉知常身边坐下。
“小哥哥,你长得好俊呐,”她凑上去,“你叫什么名字?”
抹油嘴上还沾着光亮的鸡油,奉知常肉眼可见要炸毛了。谢致虚连忙将轮椅拉到自己身边,远离抹油,谁知那姑娘也跟着坐过来:“喂,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这买卖划得来吧!要不是看你长得顺眼,换了别人可没这福气。”
“别别别别别。”谢致虚赶紧起身坐在奉知常与抹油姑娘之间,将两人格开。
“哎你谁啊,没和你说话。”抹油不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