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满载飞入蓝天。
被内力炸开的河面恢复平静,食人鱼落回河水,愤怒地啃咬断桥。
有人涉水而上,所至之处,食人鱼无不恐惧躲避,他俯身从河底水藻间拾起一顶斗笠——已被鱼啃食得残破漏风。那人却并不在意,抖掉水珠,戴在头上。
钓鱼叟走上河岸,仰头望着天空中飞速远去的影子,陷入沉思。
“你失败了。”
林间有声音突兀响起。
钓鱼叟却并不吃惊,抬手摸上一棵树干,树在他手下奇异地抖动起来,掉落下来无数光秃的鱼骨头。
树冠里有一个人,半坐半卧,一手枕头,一手拿着已被啃完半边的食人鱼。那人偏头下看,双眼是绿色的,像藏在黑夜里的恶狼。
“失败的人只能去死。”钓鱼叟说。
那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没关系,郢州城里等着的可是洪豹。”他咔擦咔擦啃完鱼肉,牙齿与鱼鳞摩擦出火星,将鱼骨随意丢下树。
狼说:“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郢州城里青天白日地飞来一座大山!
城里百姓奔走相告,据说把街道都砸开了缝嘿!
不得了不得了,快去围观!酒楼外里三外三围得严严实实,众皆目瞪口呆,只见足有两层楼高的壮汉坐在台阶上,堪当成年男性腰粗的手指捻起桌案上的牛肉,众人跟着他的手扬起脖子,看见一张血盆大口。
牛肉扔进去嚼两嚼。
“哇!”众人发出惊叹。
谢致虚、武理、中年人坐在酒楼里,清理身上四处挂着的食人鱼,旁边越关山举着个衣兜,十分殷切地邀请他们将鱼留给自己。
只有奉知常一身干干净净,已经开始吃饭。
“小兄弟,你留这鱼做甚?”中年人好奇道。
“中原的东西太好玩了,”越关山兴奋道,“老三说,这种鱼可以用来做秋鱼刀,你看小五手上那道口子,就是秋鱼刀划出来的。”
“呸,”武理道,“秋鱼刀当然是用秋鱼做出来的,和食人鱼那是两个品种。秋鱼养在天竺峰天池里,体内有剧毒,被它咬一口,能全身麻痹三天三夜。”
根本没有在意过手上伤口的谢致虚:“…………哈?”
奉知常嗤了一声,放下碗筷,牵过谢致虚的手撩开衣袖。
武理说:“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邛山大师兄,孔绍述。小五,你是从来没见过,六年前大师兄就离开师门云游了。这位越关山兄弟,西北凉州人,来中原游玩,帮过我们许多。”
孔绍述:“幸会幸会,多谢越兄第照顾我几个师弟。”
越关山的目光落在孔绍述的袖管上。孔绍述半点不介意,反而主动解释:“小时候给地主家干活,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