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中央收拾出空地,饭盒揭开,炒菜热腾腾的香味弥漫满屋。
“运气不错,”武理满意道,“遇上了好人家。”
谢致虚推奉知常过去吃饭,却被拉着衣领摁在地上坐下,奉知常推着他的肩膀背过身去,揭开他背后被划裂的布料。
小五蛇的止疼效果已经过去,伤口被牵动,谢致虚嘶地倒吸一口气,没有发问,等待奉知常将药膏涂在伤口上。
药膏冰凉,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只有武理与越关山摆放碗筷的声音。谢致虚心中徒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他一向以为邛山师兄里武理是心思最细腻的,然而奉知常只是懒得表达,涂药时甚至能给谢致虚以温和的错觉。
上次他身中南平章帝骨灰之毒时,也是奉知常陪在身边,借助同根生陪他聊天,帮他纾解感知全无的恐慌。
——转过来。
奉知常上完药,在谢致虚□□的肩背上一拍,接着给他涂脖颈。
这一下凑得很近,脖颈上的皮肤几乎能感觉到奉知常轻柔的呼吸,谢致虚僵着脑袋不敢动弹,仍奉知常施为,目光从眼前削立的鼻梁骨慢慢下移。红润的唇,衣襟掩映间白皙的一字锁骨。
谢致虚倏然转开眼珠,鬼使神差地,问:“是我好用还是柳柳好用?”
奉知常手下一顿,瞥了他一眼,接着揭开他脑门上用以凝固止血的一片透黄色药片,随手丢进武理刚升起的火堆里,带着血丝松脂融化,清香四溢。
“你对柳柳也这么好吗?”谢致虚固执地问。
这下不仅奉知常,连武理也投来莫名其妙的一瞥。
奉知常在他脑门上胡乱抹了几把,牵起谢致虚的衣袖擦净手,嘲笑道:
——柳柳叫我二哥呢。
言下之意亲疏有别。
柳柳叫谁都是哥,她巴不得叫我们师兄呢,是先生不收她。谢致虚心说,我也可以。
“二哥。”谢致虚立刻道。
武理惨不忍睹地以袖子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