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确为正品无误,本官可以作保,”那官员被梁稹影响,竟也以为绑匪正藏在他们看不见的某地窥伺,“万望阁下遵守承诺,取得金书便不伤害梁公子。诚信乃立人之本,本官为官为民,一向都遵守承诺,绝不会以假金书欺骗阁下,也不会待阁下放人之后突发为难哈哈哈哈。”
陈融简直无语到极点,愤怒地冲卫兵大吼:“去取网将压石揽上来!快!”
梁老太爷手持□□分众而出:“让老夫来!”
那柄银闪□□长度堪堪够到巨石边缘,梁老太爷踩着独木再往前走,树干就开始撬动。
陈融要拦他:“老太爷,太危险了您先回来。”
梁汀也说:“……爷爷……”
梁老太爷拿着枪,覆着铠,身形便高大挺拔,仿佛壮年复返一般,牢牢踩着独木比两旁群蚁排衙的兵士更可靠。
“梁汀!我梁家儿郎从不屈服,你记着,就算今天从这里掉下去,也得给我憋着一口气,等爷爷把你捞上来!”
可是好累,好疼……
好难啊……
梁汀眨眨眼,感觉脸上的污泥被冲得化开。
“可是爷爷……我不是……梁家的……我做不到……”
他本不想说这些,一张嘴,对着那张熟悉的面孔,那个从小支持自己的、他的两世亲人里唯一会来听他唱词的、手把手教导自己武艺的老头,那些佯装的轻视与高傲都变得不堪一击。心中的酸楚涨到嗓子眼,从眼中、嘴里无法克制地冒出来。
“你说什么?”陈融在边上听不清,急得脑袋冒烟,“兰洲你且忍一忍,我们马上救你上来!”
梁老太爷单枪匹马立在独木上,树干两端承担起生命同等的重量。
“鏖战未至不可先退,”梁老太爷喝道,“爷爷教你的都忘记了吗,梁家绝没有闻风丧胆的懦夫!”
梁汀笑起来,越笑眼泪越多,承着他性命之重的压石摇摇欲坠,将要拖着他像一只残破的风筝,扎入湖中永不见天日。
他对梁老太爷说:“他要您做出选择。”
“留我还是留他。”
“那个真正被冠以梁姓,终于归来之人。”
当有一天您发现,过去梁家的那些责任都担在了错误的肩膀上,您能不能原谅我。
新风吹进宗祠的那天,梁汀第一次见到爷爷。
“谁敢在我梁家列祖列宗跟前动武,我先收拾了他。”
那个声音沉稳有力,蕴含着梁汀从未见识过的,说一不二的威严。
“父亲?”梁稹竹篾扬到一半,放下。
梁汀趴在地上,从眼前高耸的牌位转过头,看见一双彪纹皂靴。
“您有所不知,这小子竟跑去城中当街卖艺,违背家规,不施以惩戒万万不行。”
“哦?”那个声音说,“不许学艺卖艺?我怎么不知还有这一条家规?”
“这个……可能您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