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峰做了个请他继续说的手势,面上饶有兴味。
“你为了让梁家人相信是我师兄毒害了大公子,带他们去了勾栏院的戏台,你在戏台我师兄坐过的位置找到了毒粉的使用痕迹。我问你,连你们门中最不入流的弟子害人也不会留下如此浅显的痕迹,我师兄这样的高手,怎会有这种失误?”
唐海峰脸上的兴趣淡了:“就这?”
“还有,”谢致虚的剑锋始终防备着唐海峰,不放过他浑身一丝一毫发力的迹象,“因为我比你更不敢信任他,所以早在你之前很久,就在梁汀晕倒、戏方散场那时候,我已经搜过了戏台。”
唐海峰点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恍然神情,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他并不在乎被人识破谎言。
两柄利器砍杀一瞬,猝然分开。
谢致虚倒退一步抵着石床,胸口血气翻涌。
“一剑。”唐海峰竖起一根手指。
“快走!”谢致虚大喝。
身后一道人影跃起,周身绑缚的绳子如蜕皮簌簌抖落,眨眼间冲进被石床遮掩的隧道。
那是梁汀,他那张尖牙利嘴终于派上用途,趁谢致虚吸引唐海峰注意时叼走他腰间的血算盘,割断了绳子逃命。
唐海峰电射而至:“二剑。”
剑锋摩擦出火花四溅。谢致虚被他一脚蹬在胸口踹得倒飞,正好落在隧道口,毫不停留爬起来,扎稳马步双手持剑,丹府提起最后一口气:“三——剑!”
清净天拼死绽放的剑芒照亮了整条隧道,在他全力施为下剑身嗡鸣大盛,数道剑风齐发斩在隧道顶,落石如雨阻断了唐海峰的攻击,出口坍塌。
谢致虚伏倒在地护住脑袋,不断有烟尘呛入口鼻。等地震过去,他才松了口气,一舒气就觉得喉咙痒,咳出一口血来。
“你不行了吗?”一个声音在身旁响起,沙哑难听,一听就知道是梁汀。
唐海峰那一脚正中谢致虚胸口旧伤,他翻身仰躺着喘了会儿,有气无力道:“不是让你快走。”
“我中了你师兄的软筋散,能走到哪里去。本来还想借你一用,没想到你也是个废的。这下好了,我们两个废物可别闷声死在这山里。”
谢致虚笑得咳起来,突然想起,问:“我匕首呢?”
梁汀的声音中断一刹,反问:“你没捡到吗?”
谢致虚连伤都不顾了,腾地爬起来:“不是给你用了吗!”
梁汀的声音也大起来:“是啊你给我用了然后你不是叫我快走吗我哪里还顾得上匕首不匕首!”
两人面面相觑。
崩塌的石堆外,唐海峰藏在逆光处的面容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