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虚跳脚:“大夫?大夫!哎师兄!——等等等等住手别打人!”
轮椅重新回到里间,奉知常木着脸,意思都写在嫌弃的眼神里——蠢货,还不过来。
二小姐明显是生了疑心,抓着谢致虚不放,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后窗,又是何时出现。姑爷则垂下眼沉默不语,在家中没什么话语权的模样。
谢致虚被问得胆战心惊,幸而柳柳机灵,反问他道:“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你怎得到人家排水沟去小解?”
二小姐:“……”
姑爷:“……”
一旁婢女几欲作呕。
出得府邸正门,谢致虚才松了口气,一路上奉知常是真正的一言不发,都没借柳柳的口说风凉话。
不为奉知常代言的时候,柳柳是个文静又礼貌姑娘:“真是太惊险了呢,五哥,请不要小看湖中岛的守备,不管您要做什么,都不好如此冒险行事。”
“是是是,”谢致虚捏了把冷汗,承认错误,“不过你与师兄今日怎会来湖中岛?”
柳柳笑了笑:“大夫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病啊。我们家二哥,医术比毒术更高明呢。”
谢致虚悻悻然,知道她没那么好糊弄。
到了码头,运送补给的船只已经载着农户们离开了。站在岸边,岛上连绵的山峰尽收眼底,远处仍有墨黑小点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奉知常推着轮椅缓缓行去。
谢致虚很想跟过去,但柳柳邀请他一起在码头等船夫。“二哥这几天心情不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
谢致虚颇好奇:“那什么同根生,真的能让你听见他心中的声音吗?”这让他想起一句酸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所谓毒草同根生,倒不如叫同心结好了,有些旖旎意味。
柳柳答道:“完全效果如何,其实我不知道,二哥炼制同根生的时候,去掉了部分药性。想要表达什么时,我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情绪,喜怒哀乐怨憎会,结合情景能说出个大概,不过有时候也会猜错。”她腼腆一笑。
面对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小妹,谢致虚很是感慨,柳柳是个很聪慧的姑娘,看得出来也蛮外向,大好的青葱年华竟然会陪奉知常居住在与世隔绝的雪山之巅。
“???”谢致虚突然反应过来,“所以说三师兄是眯缝眼、叫我小白脸的人到底是二师兄还是你?”
柳柳神秘一笑。
船夫是上岛前约好此时来接的,湖面上舟舫交织,一些驶向岛屿别处的码头。
谢致虚略一犹豫,试探问道:“你与二师兄离开邛山已有两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呢?”
柳柳面色了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思索片刻,回答:“二哥想做的事还没开始,已经发生的事我们也想知道是谁做的。”
谢致虚凛然一震。
视线尽头飘来一只狭长的乌篷船,船夫撑篙立在船板。
码头木板轻微下陷,奉知常的轮椅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