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虚手里那朵棕红色彩的莲花凝固得莹润透亮,散发隐隐清甜的气息。他看了眼武理无空闲的双手,把糖画插进越关山臂弯的油纸包里:“给你们了。祝你吃好喝好玩好。”
“喂,你干嘛去?”
“工作。”
到梁家的时候,正赶上唐海峰率领卫队带着东市找到的某样东西凯旋。
谢致虚避开这支队伍,绕道湖边。垂丝和几个侍女日常在水边洗衣。
看见谢致虚又来,侍女们露出十分会意的笑,纷纷端着盥洗盆离开,让垂丝又羞又恼。
然而等到湖边只剩下他们两人,垂丝立刻皱起眉:“你怎么又来了?”
“问你几个问题,”谢致虚不多客套,对她说出厨子车夫与老媪的姓名,问道,“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垂丝明显神色一变:“和海棠的死有关系吗?”
“你说出来才知道有没有关系。”
垂丝挣扎片刻,泄了口气:“好吧,反正已经破例了。你一定记得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她说着瞥了谢致虚一眼,“看在那封盖了钤印的公文份上……厨子与车夫我不认识,不过那个嬷嬷,原先是大公子身边的,我和垂丝都归她管辖,嗯……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消失了。”
“哪一天?”
“……公子被绑架之前。大夫人本来要找她问责,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她们私底下都说,大公子被绑架,和嬷嬷脱不了干系,她是畏罪潜逃的。”
“梁家没有找到她吗?”
“没有,也没有证据。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公子当年是怎么被绑走的。海棠也是因为这件事,大夫人责她疏忽职守,将她逐出。公子被救回来后,身边所有人都被清洗一通,我和姐妹们都被调到夫人身边做事,被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大侍女管束,过得很拘谨。我们都说这是夫人要我们为公子受的罪赔罪。”
“你能复述当年梁公子被绑架的前后经过吗?”
垂丝道:“你问题真多。现在什么时辰了?”
谢致虚看看天色,日光不到头顶。梁府大门前又出来一队人马,福管事往领头怀里塞一个包裹:“快将东西送到妙手堂张医师处!”
队伍疾驰而去,烟尘四起。
谢致虚回答:“巳时已过,午时未到。”
垂丝坐在柳堤边,裙裾铺散在草地,并拍拍身边示意谢致虚也坐下来:“这就是个说来话长的故事了,我争取长话短说,回去还有很多活计呢。”
绑架发生在梁汀九岁时候,正是在他因为嗓子残缺而备受家人无视的童年。梁汀从府中消失一个月,从不踏足儿子庭院的父母竟然丝毫未觉,梁汀小时候性格孤僻,经常一个人找地方躲起来不见人,连他院里仆从都不会因为长时间不见主人而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