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也是个健全的,据说还会点功夫。我只听说,是因为在苏州得罪了梁家人,被整得很惨,才落下残疾。以至心理扭曲变态,对梁家充满恨意。”武理说。
“哦,”谢致虚听得点头,“师兄,你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呢?有更详细的版本吗?还有,二师兄报复梁家,为什么要牵连厨子车夫老嬷和海棠姑娘呢?”
“我怎么知道,”武理翻了个白眼,“你明天自己问他去。”
第二天早上下楼吃早饭,谢致虚才明白武理说的明天自己问二师兄是什么意思。
虽然武理之前曾暗示过二师兄可能也住在福云居,但当谢致虚在饭厅桌边真的见到一袭灰色罩衫、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享用早饭的青年人,还是拍了自己一巴掌以确定此刻是清醒的。
轮椅青年端着陶碗喝粥,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冷冰冰的眼神越过粥碗瞥了谢致虚一眼,似乎在嘲讽他的傻气。
谢致虚简直怕了这种眼神,昨晚青年就是带着这种嘲讽先弹出飞石绊了他一跤,又不知不觉给他种下黑沼蛇毒,然后推动木轮冷冷离去,一句话也没说(虽然本来也说不了话),真正像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然而武理却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畏惧毒蛇老二,大剌剌地走到同桌坐下。
奉知常面前的食桌已经摆满了早点,相当丰盛,馄饨生煎汤团粥面煎饼松糕豆腐花,盘子已经堆出桌沿。
吃喝玩乐就是武理的最爱,他两眼放光,伸手向盛汤团的碗:“早上好早上好,谢谢款待啊。”
“嘶——”
一条浑身细鳞黝黑的指宽小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从桌底游进桌面碗碟之间,绕汤团碗盘踞,上身扬起,似乎谁敢动汤团谁就要做好失去性命的觉悟。
武理:“……”
谢致虚:“……”
奉知常搁下喝了小口的粥碗,伸手将汤团碗端起,黑鳞小蛇在他虎口亲昵地蹭了一下。
武理:“…………”
谢致虚:“…………”
第16章
这是谢致虚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二师兄,手臂上平静了一整夜的黑色毒线苏醒,响应某种召唤似地一股冷意直钻心底。
谢致虚战战兢兢坐在武理身边,面前就算摆满珍馐也不敢动筷。
黑鳞小蛇仿佛奉知常心意的延伸,总能提前预知他属意的早点,游过去盘起来护食。
奉知常敛着眉,嘴唇吃得红润,拿锦帕轻描淡写一擦。
武理狗腿道:“您吃好了吗,还要喝点什么?剩下的我们可以动筷了吗?”
奉知常吃饭的习惯挺奇怪,桌上小吃很多,他每样只吃一点,虽然吃了个遍,但乍看像没动过筷。
黑鳞小蛇游进灰袍衣袖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