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侍女进了亭子,将梁公子身边仆从们全部赶走,什么银耳百合雪梨汤、红豆糕、玉泉山茶水,一概缴没。
“奉大夫人之命,即日起至捉住刺客为止,皆由我等监管公子饮食起居。”
谢致虚:“…………”
透过人群缝隙看见梁公子似乎抬手扶了下额头。
紧接着钓竿一挥,哗啦啦砍断水面上丛丛芦苇杆,甩出一串迅疾如飞蝗石的水滴,水滴打向房檐上的黑衣守卫,钓竿撕开风声尖端猛地定在领头侍女两眼之间,逼得她后退一步。
梁公子一字一顿道,“都,给,我,滚。”
“远点。”
他又补充。
檐顶的黑衣人和水中潜手应声退走。
侍女原地不动:“大夫人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全着想。”
梁汀:“我说了,滚远点。”
“没人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场面一时间阒寂无声。
梁公子施施然坐下,又将钓竿朝湖里一甩。
侍女躬身行了个礼,领人退下。
谢致虚与守门小童又被挤得往泥地柳树边靠,一阵湖风徐来,柳枝清扬,几枚弯叶簌簌飘落。
柳叶落在谢致虚眼前,他看了眼梁公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背影,心想,虽然但是,情况紧急,你必得听我一言。
趁那守门小童未及反应,谢致虚撩起纱帘踱入亭中:“梁大公子,书写威胁留言的人藏身暗处防不胜防,想必近期你还是需要一个护卫的。”
纱帘之后,梁汀玄黑的背影变得清晰,脊背挺拔玉立,头也不回。
“哪来的人擅闯凉亭,给本公子赶出去。”
仆从立刻围上。
“稍等,梁公子请看,”谢致虚抬手,指尖夹着一枚柳叶,“此乃遇水即溶、一触即死、春风剪刀柳叶毒是也。”
梁汀回过头,一双眉毛描得很细,年轻秀致的长相,有些偏女气。
“你谁?”梁汀皱眉。
好么,不认得我。谢致虚无悲无喜。看来昨夜那个毒蛇一样暗中注视我的人果然不是你,而是二师兄罢。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排除身边潜在的危险。”谢致虚走到梁汀身边,手中柳叶丢入盛鱼的水桶。
柳叶一触到水面,立即溶解成淡青色的一股细流,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桶里的鱼却打了几个摆子,翻上白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