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反常态的,他竟没有同往日一般手足无措的去哄她,甚至于在宋知鸢拿了帕子快要够到他的嘴角擦拭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而后又顺势用指腹将嘴角沾上的碎屑抹了去。
头一次,宋知鸢在刘瑾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先前刘瑾长时间没有来她的院子时,她也猜到了或许与刘瑾之间存了些嫌隙。
可明明那日她被郑晗诬陷时,刘瑾明里暗里的都是护着她的,以至于叫她觉得刘瑾这阵子只是忙了些,对她从未有任何的疏离。
不过眼下刘瑾来了她的院子,不仅如此,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过了一会儿变成这样了?
宋知鸢只得讪讪的缩回了手,佯装委屈的垂头,不与刘瑾说话。
后一秒,宋知鸢只觉得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那阴影连同压抑感愈来愈强,叫她喘不过来气。
原是刘瑾伸手撑在案桌上,环在宋知鸢身侧,目光却是深邃的叫人捉摸不透,现下正直直的盯着宋知鸢,不放过她一丝的神情变化。
“殿下...”许是心头害怕,宋知鸢迟疑的开口。
现下的刘瑾不似往日间的柔情,只阴鸷的叫她不安。
“欢喜西域?”
莫名的这一句问话,叫宋知鸢摸不着头脑。
顺着刘瑾的视线看过去,原是案桌上放置的诗选连同她的临摹,皆是有关于西域的风土人情。
“还好吧。”因着摸不透刘瑾的心思,宋知鸢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复。
可这话落在刘瑾的耳中便变了味。
左承宣先前便是在西域的,先前还送了宋知鸢一套西域的胭脂水粉,后者用没用他不知道,但总归是收下了。
那便是不厌恶。
或许他可以理解为宋知鸢睹物思人,面上临摹着西域的诗集,实则...
刘瑾再不愿细细的想下去,现下的想法便已经叫他的脑海中尽是不甘与愤懑。
不过先前的种种事情却是抑制不住的往他的脑海中钻,如同冬日里没有糊好的窗子,一旦露出了一道缝隙,便有无穷尽的冷风往里灌。
“印纽到底是不是你拿的。”刘瑾的眼中猩红,显然是动了气了。
这也不是疑问,而是个简单直白的陈述句,仿佛刘瑾已经认定就是宋知鸢拿的似的。
宋知鸢:???
“殿下不是已经查明清楚了,为何又要来问妾。”宋知鸢不解,明明前些日子该处罚的已经处罚,该查探的都已经查探好了。
“本王要你亲口说。”刘瑾忽的松开了桎梏在宋知鸢身侧的双手,自嘲似的笑了,转身不再去看她。
他怕万一对上宋知鸢懵懂与受伤的眼神后,自己会忍不住缴械投降。
用“本王”实属难得,宋知鸢心头暗暗思忖,心口漫起一阵苦涩,先前他从不对她用什么尊称,如今是要将先前的情分都一刀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