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印证了方才的猜想,宋知鸢敛眉,肩头忍不住轻颤:“没成想还是......”
香梨口中的家主便是安国公,先前因着宋知鸢执意要嫁当时的三皇子,如今的皇上刘瑾。安国公他是又气又恨,早就同她断了来往。
她也赌气,再不与国公府的人有一丝联系。这么多年,身边竟也没人敢在宋知鸢面前提国公府的消息半句。
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三个月前安国公被皇后母家陷害无端下了狱,在狱中畏罪自缢。
宋知鸢知道阿翁多是个刚正不阿的臣子,又怎会畏罪自缢,定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害了,想必宋珊自一开始便背叛了沈国公府吧。说来也是可笑,她先前竟然期望皇上能够念着他们往日的情分,还阿翁多清白,跪在未央宫前求他召见。
此番这件事一出,宋知鸢才明白,这么多年原是虚情假意一场罢了,如今刘瑾再也无需伪装。
原来那日未央宫内,美人在旁红袖添香,刘瑾又怎么会将区区一个宋知鸢的死活放在心上。
当年用人之时,山盟海誓永世不离说着好听,如今荣登大宝,便诛杀忠臣丢弃弃子。她连同安国公府,便是其中的一枚弃子罢了,不然她怎会自午时跪在未央宫前一直到酉时,再没见着皇上一面。
更何况原来刘瑾喜欢的竟是宋珊,她从小便厚待反被陷害落井下石的庶妹宋珊。
从前...从前在世子府,宋知鸢的纤手被簪子扎一下,刘瑾都会捂起她的手心疼好半天,原来是逢场作戏都不如的。
香梨见宋知鸢眼底凄楚怔愣失神,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跪下以头贴地,再也不敢说话。
“金瓜子也是阿翁多送来宫里的吧?”宋知鸢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询问。
却看香梨依旧跪在地上垂着头,亦是沉默。良久,才颤颤巍巍的轻轻点了点头。
安国公自知难逃此劫,心中惦念的还是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嫡姑娘。早早便预料到日后的事情买通宫里的人将一切打点好了。
先前她为了嫁给刘瑾不惜忤逆了阿翁多,与他大吵一顿。那会儿阿翁多可真是绝情,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宋知鸢多多少少知道,阿翁多为了叫她在世子府不被人轻贱了去,暗中为刘瑾登上皇位费了不少心思。如今她在冷宫落魄,竟也是靠着阿翁多的打点才得以苟活。
可她自从与阿翁多,与安国公府断了联系之后竟觉得解脱,便不遗余力的讨好刘瑾。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理解阿翁多的良苦用心。
如今往事一一得到了求证,宋知鸢心下了然,眼底酸涩的使劲眨了眼睛,大颗泪珠自眼角滑落。有了第一颗泪的引头,泪水便止不住了。
“小主。”香梨眼见着宋知鸢这般,心下懊悔不已同时又酸涩的很,轻轻拍着宋知鸢的背:“小主莫哭,家主在天之灵,也是盼着小主能够快快乐乐的,幸福美满。若是再伤心消沉,可不白费家主的心思了吗。”
香梨眼见着宋知鸢落寞的紧,便拿了包袱过来。自先前的住处迁过来时,太后连同皇后宫里的人盯得紧,金银细软一点也不许带走。又加上那些个宫人们催的紧,香梨只是急匆匆的收拾了些许话本子和茶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