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先帝圣贤英明,怎么可能判下冤案?再者,当年刘志瑾一案发生时,老臣也在朝中,他与北翟勾结,是他发妻亲举,随后瓜州督查派人搜查,果真在他敦煌家宅里发现通敌的书信,和收受的黄金,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谢之舟道。
“臣附议,”忠勤伯也站了出来,“皇上,当年那刘志瑾和他妻子杨氏在敦煌可是一对神仙眷侣,恩爱夫妻,若非是为了家国大义,他妻子也不可能如此大义灭亲,依臣看。此人通敌叛国一事绝不会有假。”
“两位爱卿说得都对,那么既然如此,”皇帝一顿,脸色透出寒意,“怎么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多嘴在外头造谣,说刘志瑾是冤死的?”
谢之舟俯首:“百姓愚昧,听了紫阳宫的谣言,就信以为真。臣以为,应该加强禁令,严惩造谣之人,杀一儆百。”
谢之舟此言一出,朝内微微一静。
随后便有不少臣子在旁出言附和。
“此言差矣。”秦王道,“皇上,如今您治下,万里安泰,若用酷刑逼人住嘴,只会引发民心动乱,对国对家,都大有不利。”
皇帝看了他片刻,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他身后始终一言不发的林昇:“林卿,你怎么看?”
林昇:“几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
皇帝冷冷一哼:“现在可不是你和稀泥的时候。”
“微臣不敢。”林昇缓缓道,“只是微臣觉得,最近这段时日,西胡和南楚都有使臣在京,此时若为了刘志瑾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已死之人闹得人心惶惶,恐怕是会给外族人看笑话。”
忠勤伯不以为然:“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区区小族,在咱们的地界,敢笑话我们泱泱大齐?”
林昇看着忠勤伯微微一笑:“伯爷,听说前几日您和罗大人在长乐坊赌棋赌输了?”
忠勤伯一愕,随即大怒:“朝堂之上,你胡言乱语什么?”
罗居住没想到林昇会在此时提起这个,虽说朝廷没有禁止官员去长乐坊一类地方,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脸上也有些发红。
瑞平候也忍不住警告林昇道:“慎言——”
然而皇帝只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出声训斥林昇,似乎等着他的下文。
谢之舟看在眼里,目光微微一变。
“伯爷息怒,下官只是敬佩您的气度,”林昇道,“罗大人虽说是赢了,不过赢得也不光彩,用了一些小伎俩,然而伯爷输了就是输了,也没有跟他计较,实在是大有雅量。”
说完,竟然朝着忠勤伯做了个甘拜下风的长揖。
忠勤伯被他搞得,怒也不是,喜也不是,只能僵硬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皇帝眯起眼:“林昇,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昇转而朝向皇帝:“微臣后来听说,伯爷回到府里后,打碎了两个焕彩珐琅瓷瓶和一个清玉石笔盅。”
忠勤伯立马跳脚:“血口喷人!”
林昇猛然看向他:“伯爷慎言,这可是皇上跟前,说错话那就是——欺君。”
忠勤伯一听,登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