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明就泡一壶苦荞茶叶水,给她端着,明明是她来借书,可贺清明还把她伺候得大小姐一般,搞得唐宁每次都不好意思。
不过贺清明也真是块教书的材料,每次唐宁看了书,看了报告,他都会问一问“观后感”,甚至还要叫唐宁些《阅后感》,这可搞得唐宁的活儿又增加了。
她可不晓得,她的阅后感一方面是从书本中来,一方面是从前世的经验中来,那初高中历史可不是白学的,她结合结合,说出来得东西就显得十分有先见之明。
贺清明常常惊叹她的智慧和见解,因而还到处去借书给她看,对她的管理也更加严格起来,一来二去,和唐老四他们关系倒更好起来了。
第二年九月份,李春兰就给唐老四生了个胖儿子,给唐宁生了个弟弟,两口子叫贺清明取的名字,因为排名排到了“建”字辈儿,虽然老二和老三家都没按辈来取名字儿,但是唐老四依旧想传承下去。
贺清明也认为排“字儿”的这个习惯很有文化特色,也赞同保留,想来想去,男娃娃的名字还是要阔气一点儿,就取名“唐建成”。
李春兰坐着月子,请了老娘来照顾,家里的事情就有她老娘一人操持,唐宁怕老太太忙不过,也经常帮着忙。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期间,唐家大房也搬出了老唐家,李春兰就送了一只狗过去。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刚开年,就把李友善愁坏。
上头要求他们领两百只猪崽子,养上个一年半载,养得膘肥体壮地去交差,可猪吃啥呢?现在的地都是耕地,哪儿来的猪草?就算有耕地,有猪草,这猪这么大批量,咋养?大伙儿轮流养,一人养一天,那活儿都是大家的,那谁偷个懒也不知道,久而久之,猪也肥不起来。要摊给一家子养,这不累死个人?
这可是要拿出产量来的。
当下,他就两个麻烦,猪草咋个办?猪咋个养?
李友善愁得不行,干脆叫队里的几个干部开会,还叫上了唐老四等几个队里比较优秀和配合的社员一起来出主意。
关这一屋子,窗儿也不开,两方对坐在八仙桌前,一个个不是啪嗒啪嗒烟锅子,就是吸着作业本卷烟叶的手工纸烟,整个屋里烟雾缭绕的。
李友善抽完了一根纸烟,把最后一口扔在脚下,两脚踩熄:“你们有啥法子没得?”
大家都默不作声,只是屋里烟雾缭绕地更厉害了,他们还不乐意养猪勒,养了也不是自己的,都是要上交的,一年到头喂猪累死人,人还是捞不着一口肉。
喂给人家的猪,种给人家的地,不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咋有心情努力?
这年年岁岁,面朝黄土背朝天儿,死死活活给种个庄稼,多分点儿粮,也就算不错了,其余的,真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李友善看大家都不说话,也是一头烂,这事情他也不乐意接手,可上头分发下来,就是烫手山芋他也得捏紧了。
他气急了,就是一拍桌子,把大伙儿震得一跳,大伙儿大眼瞪小眼,还是给不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