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榕是他头一个孩子,他心里最为喜爱,也成日不离手地抱过。后来又一日太子榕学走路,他搀着扶着,跌倒后那个孩子扑到他怀里,喊着“爹爹”掉了眼泪。
他将那个小小的榕从怀里剥出,从那日之后便再不与他亲近。
其实他最能明白,最让人嫉恨的是身在帝王之家,有人能得到亲人疼爱,而他不能。
他不知道榕如何看他,不知他是否如他嫉恨他大哥一般嫉恨含泽,不知他一直以来都是如何想的,不知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最终他确认了他便是他,当真是借了太子榕的身子还魂。
含泽那一刀又偏又浅,并未伤及心脉。倒是手上的伤养了许久,养好了之后也不大灵便。
含泽的离京事宜也办得差不太多了,选了吉日上山接了母妃回来,两人一道出京。
那日以前他一直跪与吴量殿前,不见也不走。吴量叫人把他拖走,不想含泽挣脱了不敢动粗的护卫,跌跌撞撞地偏扑进了殿,在地上匍匐着问吴量:“你真的是谁?”
吴量写完最后几笔,放下折子,道:“为何突然这么问?”
“榕绝非无情之人。”
“就因为你要走了,我不见你?”
含泽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盯着吴量死劲看。
“那我便是你说的那个无情之人。”吴量道:“你上前来,我们再行最后一次。”
含泽瞪着眼睛,摇摇头,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
“你不是就来求这个的吗?怎么又不肯了?”
“我……我怕你……”
“你怕哪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