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房,这苍白都还没有消散。
陈氏递了一杯茶,低声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你干得好事!”顾远宏一巴掌甩过去,正好甩在陈氏脸颊上,后者脸上顿时显出一个深深的掌印。
而热茶也被打翻在地,烫伤了陈氏的脚。
她哎呀一声,“老爷这是怎么了?”
一面说着一面痛哭起来,“怎么好端端地打妾身,妾犯了什么错?”
若是以前,顾远宏是最吃这一套的。可是方才在侯府,那泼皮说得头头是道,就连当时用了二十两银子收买他,丫鬟长什么模样,说了什么话,都说得非常详尽。
更何况,还有大皇子其中作保,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陈氏设计想要毁掉顾念,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而顾远宏之所以这样生气,并非是对顾念有多深的父女之情,而是他平生最恨人家骗她。
陈氏这样,就是明晃晃的欺骗。
顾远宏甚至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冷冷抛下一句“永宁寺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便拂袖而去。
而在他走了片刻,陈氏又遭受了另外一个打击:顾远宏身边的小厮回转来,大喇喇地说大老爷请绿漪姑娘伺候。
都是过来人,陈氏自然明白“伺候”是什么意思,更何况还有小厮同情的眼神、以及绿漪得意的神色做证明。
陈氏颓然坐在椅子上: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绿漪总是莫名消失,原来是和顾远宏有了首尾!恐怕日子也不算短了。
顾远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与顾府的一地鸡毛想必,侯府却显得喜气洋洋。
顾念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皇帝和太后同时下旨赐婚。这在本朝可是独一份儿你,无论对顾念还是侯府来说,都是天大的殊荣。
侯夫人这一日特意来找顾念,正好薛怀瑾也在,便一并说了自己的提议。
“如今顾府不回去也罢,不过最好还是能给念儿赁一处宅子,大婚那日就从哪里发嫁,以免日后因礼数不周被人指摘。”
薛怀瑾觉得所谓流言,实在是不值得在意。但是涉及到顾念,他便不能擅专了。于是回头用眼神询问。
顾念想了一想,道:“就按侯夫人说得办吧。”
侯夫人笑着点头,“到时候,我得在这里主持大局,我想好了,请婆母陪你住到宅子里去。”
顾念笑道:“那倒是不用,我想让祖母过去。”
一面拉住薛怀瑾的衣袖摇了摇,“我以后想让祖母和我住在一起。”
顾远宏心思凉薄,对待她这个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和他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
薛怀瑾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找宅子,拨下人过去,又整整忙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