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十分不客气,顾远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却见薛怀瑾看了顾念一眼,这才慢慢的道:“因为当时我就在永定寺,在她的身边。”
“什么?不可能!”陈氏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懊悔都已经收不回来。
顾远宏和顾老夫人、甚至顾贞贤都神色古怪地看过来,薛怀瑾笑了一下,道:“顾夫人如此肯定,想必当时也在附近?”
“却一直不可能出来,让顾念一个弱女子独自面对。不知顾夫人是何居心?”
“我?我能有什么居心,而且当时我也并不在场。”
顾念道:“怎么母亲忘了,当时母亲据说是脚崴了,让我独自上山。”
“说来也是奇怪,等我下山后找到母亲,母亲的脚居然已经好了,还和众位夫人谈笑风声。”
陈氏脸色煞白,不免下意识地去看顾远宏。后者思索片刻,道:“好了,这事暂且不论。”
又对着薛怀瑾道:“怀瑾公子,方才你说当时和小女在一处?”
薛怀瑾点头,“正是如此,当时确实有一个泼皮,不过并没能靠近顾姑娘。”
这话顾远宏是信的,薛怀瑾文武双全,有他在,顾念根本吃不了亏。
“既然有怀瑾公子证明,那就是真的了。”顾远宏这么一说,算是给这件事做了一个结论。
有人失望,有人却松了一口气,唯有顾念倏然跪倒在地,开口道:“父亲,请准许我和程思退婚。”
“不行!”顾远宏和顾贞贤兄妹俩个此时倒是异口同声。
顾远宏道:“婚姻大事自古都是听父母的,岂是你想退就能退的?”似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继续道:“不过就是你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和你表哥说了几句话,你就至于这样?”
“未免也太鼠肚鸡肠了。”
薛怀瑾听不下去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偏心的父亲,明明顾念才是苦主,此时居然成了罪人!
“顾大人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吧?”薛怀瑾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分明是贵府二姑娘有错在先,怎么顾大人反倒责备大姑娘?”
顾远宏真的有些恼怒了,如果不是薛怀瑾身份特殊,他早就找几个家丁把他叉出去了。他强压着不耐烦,缓缓道:“怀瑾公子,这是顾府家事。”
言下之意,是薛怀瑾身为外人,完全不应该插手的顾家的事。
若是别人,听到这话,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可薛怀瑾面不改色,他看了顾念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说:“我当日在永定寺救了顾念,就不是外人。”
这还不算,他居然就走过来,站在顾念的身边,一副打算给对方做主到底的模样。
顾念跪在地上,抬头便撞上一对黑漆漆的眸子。他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如同一株大树一般,似乎能够为她遮挡世间所有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