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低,“为什么?”
这低柔语声碰倒了我用理智堆起的沙砾大堤。
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了实话,“我很难过。”
静默。
他没有表情。
眼睛像黑色深渊。
然后他将脸转了过去,转向我看不到的方向,用依然波澜不兴的语气说,“我也是。”
我说不出话了。
直到他再转回脸,我都说不出一句话,呆着,只是呆着。
承受压力最多的人怎么会不难过,再难过又怎么能把情绪写在脸上。
“总有解决的办法,不会那么坏。”
他说得很慢,仿佛有种奇异力量,令人不得不倾听,不得不信服。
“而且……”他顿了顿,露出一点笑容,眼里有锐利光芒,“现在还没到下结论的时候。”
我怔怔看他,傻了一样问,“真的?”
他就笑了。
我像游戏中资质奇蠢的小怪,好不容易修出一点小道行,遇到纪远尧这法力高深的大妖怪,立刻忘了自己原该撑着职业化的画皮,一不小心就退化回去,露出幼稚原型。
看到我很窘的样子,他笑得很开心。
我想把他这一刻温柔开朗的笑容从脸上摘下来,夹进书页里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