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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疯女人给晓维发来一堆图片。她是个摄影高手,看起来相当擅长偷拍,在医院这种灯光不明的环境下,只用简陋的摄影工具,就能把周然的气质和仪态表现得这么好。

那些画面是连续的,像一幕情景哑剧。妇产科的走廊,标志牌清晰;病房内,肖珊珊在沉睡;还是那条有标志牌的走廊,远方休息室;镜头拉近,周然一个人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支着额头,表情游离,带了一点点忧伤,看起来孤单又脆弱。倘若有母性泛滥的女性经过,也许会忍不住想将他拥进怀里。

周然一向拒人千里喜怒不形于色,晓维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再配上那样有质感的表情,实在具有秒杀力。晓维那自昨夜便强作镇定的心脏,终于被这把刀子狠狠地戳了个正着。刀子可能年久失修已经太钝,但力道仍够,见不到血,生生地痛。

尽管被老板准假,但晓维决定去上班,她不愿一个人躲在家里胡思乱想为难自己。

上班路上竟接到周然的电话。“你昨晚找过我?我住的地方手机接不通。”周然说。

晓维想不起昨天在那种状况下为什么还要给他打电话,她只知道眼下自己实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她沉默的时候,周然问:“你没事吧?”

“没事。你什么时候回来?”晓维声音僵硬。

“我直接去西部出差,回去得下周了。”

“哦。”晓维平淡的应和声里带了些让周然陌生的东西,她像是在极力隐藏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