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眉心轻蹙,似有些不悦,“闻秋逢已死了半月,你现在赶去冥丘也只能见到一座被踏平的荒城。”

云杳置若罔闻,一条笔直的路在他脚下竟跌跌撞撞,像是被人扯出了腿脚迈不好步子,最后竟跌坐在了地上。

阮烟立刻上前将人扶住,云杳却一掌挥开了他的手,红着眼眶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阮烟站在云杳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晓闻魔主殒身一事。”

云杳仰起脖子回看阮烟,“......那冥丘城遇袭一事呢?你早就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什么?!”

阮烟淡声道:“告诉你了又如何?冥丘城遇袭是仙道所为,摒除邪魔外道,作为仙修的你应当欣慰才是。”

云杳闻言,眼眶中的湿意瞬间涌满,他保持着身形,一动不动,温热的湿意划过脸颊,漫过脖颈。

阮烟半蹲下身,伸手拭了拭他脸上的泪,“怎么又哭了?”

云杳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抬手抓住阮烟的衣摆,哽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阮烟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便恢复如初,继续用着指腹在云杳脸上擦拭,“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身世……”云杳收紧手中的衣料,“知道我父亲是闻秋逢......”

阮烟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通透平静,没有半分惊疑。

云杳只觉此刻整个人仿佛沉入了深渊,沉的他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了。

许久之后,他才张了张嘴,颤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

阮烟道:“外面很危险,你只有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云杳愣了片刻,忽然松开阮烟的衣摆,抽吸了几口气后从地上摇晃的站起。

他哑声道:“我是不是,从未看透过你。”

这话像是在问阮烟,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阮烟倏的从后方站起,一把抱住云杳,“你就这么想离开?”

云杳擦拭了一把脖颈之间的湿意,道:“是。”

阮烟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的暗光,“你现在去已经晚了,仙魔两道已经开战,不是你一人之力能介入的了的,你只有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云杳一指一指的掰开阮烟抱住他的手,低声道:“便是死,我也要和哥哥死在一处。”

阮烟闻言怔神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云杳不顾他这番反常的反应,仍旧想将身体从他怀里抽离出去。

阮烟把云杳的身体转到他面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不会让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