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冷,纸上的墨迹很快就干了。
又抄写完一页佛经。
耿氏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笔,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后,问向一旁站着的碧冬:“你把钮钴禄格格身边的丫鬟想要打听正院的消息,偷偷送到结香院去。”武氏是一个巴不得别人搅风搅雨后,她能从中得利的人。
原先一起住的还有个耿氏,但耿氏一搬走,武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也不是没上过雅蝶轩的门。
耿氏也欢迎,可一个问上三句得不到一句应和的木头人,让武氏慢慢就不再来,碧冬打听过,同耿氏疏远后,武氏倒是常去梅芳院。
武氏和宋氏走得近了些,就听了不少她进府前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四爷和福晋之前多年相敬如冰的事情。
武氏思来想去,四爷突然不来后院的时间,不就是在他和福晋关系破冰后嘛。
显然福晋好,她们这些人就讨不了好。
可到底惧怕发怒的四爷,就连被封为侧福晋已经为四爷生下一儿一女的李氏都能突然失宠,何况是她自己。
从三位新人进府后,武氏的目光就一直在她们身上。
碧冬通过从前在结香院留下的人脉,消息是一递一个准。
这一夜,隐匿在夜色中的小动作不断。
清宁却是在终于放开心怀后,沉沉地睡去。
四爷没有让梅香动手,亲自拿着帕子给清宁擦拭全身。
碧嬷嬷走了进来:“府医已经在外头等候了。”在四爷看过来的时候,小声说道:“是荷香避了人带进来的。”
这大半夜请府医,本就容易惹人注意。
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竟是在有了身子后还胡闹所致,怕是明日醒来,有人要把自己裹进蝉蛹里不再出来。
想到这,四爷咳了一声,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红。
他早过了少不经事的年纪,两辈子的阅历了,什么没遇到过,可一碰上福晋,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溃不成军。
在冲动过后,凶猛的欲/望逐渐褪去,涌上心头的只剩下浓浓的后怕。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仿佛在无声控诉他的孟浪。
四爷抿了抿唇,接过碧嬷嬷递来的披风,把沉睡的清宁整个人裹到怀里后,抱去了暖阁里。
府医很快被请了进来,他低着头,搭上四爷怀里已经铺上帕子的手腕。
须臾后,府医的面色逐渐变得轻松。
苏培盛把人叫了出去,再进来后,脸上就带了几分笑意。
“爷,福晋身体康健,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