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能说什么,朝坐在软塌上偷笑的福晋行了礼,屁颠屁颠地去追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的四爷。
四爷到的时候,邬思道已经喝上第三盏的茶水。
因着腿脚不便,他饮水向来少。
只是这书房里能进出的人少,也不会有人在这里摆上果点。
实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只能饮水作乐。
水喝多了自然有不便的地方,邬思道一见四爷,忙告饶:“四爷赎罪,小的有三急,不知能否……”
四爷顿了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苏培盛连忙推着轮椅往门口去,外头的人见了,合力把轮椅抬了出去。
再回来,就见四爷面色严肃地拿着一封信。
邬思道皱眉:“是江南那边的?”
四爷递了过去。
邬思道拿在手里,几乎是一目十行。
邬思道的脸色愈发肃穆,良久后一声长叹:“太子着急了。”
江南多文人,而文人世家特别注重嫡庶,太子是赫舍里皇后生的,是大清名正言顺的嫡系,又是打小封了太子。
因而那边不少人是太子的拥磊。
虽说太子不出皇宫,行动上有许多束缚,但只要他想,同江南那边联系起来,也是便宜的事情。
不过是不像在宫外那般便利。
毓庆宫的唐氏早产血崩,明面上是太子妃动了手脚,实际上是太子顺势而为,借此废了康熙安插在毓庆宫的几条眼线,只是太子把这个眼线钉死到直郡王身上。宫女投井水赴死,身上搜出直郡王府的东西,哪怕康熙明知不是,也得帮着太子从直郡王身上咬出一块肥肉。
近来朝堂上,依附直郡王的几个大臣落马,而换上去的要么是太子的人,或者看不出实际背景但和太子那边也有牵扯关系的臣子。
这对直郡王来说如何能忍,何况他若是什么都不做,底下的人只怕心寒,或是被压着上轿亦或是康熙再推波助澜,哪怕直郡王心知肚明,也得把矛头对向太子。首当其冲的就是十五、十六两个人即将微服过去的江南。
选秀的事情,别看太子仿佛吃了个哑巴亏,仿佛被迫带了绿帽,但直接受到损失的仍旧是直郡王。
他以武起家,早些年跟随索尔图也是南征北战,虽战功到底如何有待商榷,但也是实打实地在马上打出来的,因这份骁勇十分得蒙古郡王得看好。偏无论是八爷、十四,亦或是太子都去做割裂他大本营的事情。
直郡王自然是要反击的,两个小的先被放一放,太子的大本营,就被针对上了。
这也是康熙的意思。
有时候两兄弟针锋相对未必是他们的本心,可要是什么都不做,自然会有人去推他们一把,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手,或许能掌握话语权。
四爷对这点,早已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