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扯了扯唇角,要是在他面前的是九弟、十弟,他倒是有一笸箩的话能说出来,可面对冷脸的四爷,饶是八面玲珑擅说漂亮的话的八爷眼下也没了词。
四爷哼了一声,朝站着的府医点点头,立刻就有人上前接过八爷握在手里的帕子,那是八爷的近伺。
四爷率先看上八爷的额角。
“应该是被茶碗这样的东西磕出来的,伤口深了些,要先止了血再包扎。”府医说得隐晦,但谁听不出来里头的意思。
哪是什么磕出来,就是兜头一砸,瞬间就一个大口子,而且力气还不小,否则伤口能那么深?
只能说八福晋是气坏了,可再生气,没听说伤害自己男人的。
四爷面色沉了沉,忍着气去喊苏培盛:“去看看福晋怎么样了?”在看到老八的伤口后,他这心里就有些不放心,自己想捧在手心里的人,哪经得起八福晋的粗鲁对待,别是被吓到才好。
若非弘晖也在,四爷准得丢下八爷,先去找清宁。
可好歹要维持住当阿玛的威望,四爷硬是忍耐住性子,等苏培盛出去后,没多久就跑了回来。
正在包扎伤口的八爷也望了过去:“八福晋呢?开门了吗?”说完后立刻朝四爷告饶:“四哥,我这也是没办法了。福晋的脾气太大了。”
四爷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但还是朝苏培盛点头。
苏培盛却是一脸为难地说道:“奴才去的时候,福晋已经进屋去了,只是那房门被插销反锁上了。”
屋子里面只有八福晋和清宁两个人,荷香原是想进来的,只是也不知道八福晋哪里来的气力,不但推了人出去还立刻锁门。
这一连串动作是一气呵成,看得清宁目瞪口呆,同时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在这门开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面若苦瓜、毫无生气的人。
不过也差不多了。
白日里穿得像一团盛放牡丹的人,如今却光着脚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单衣,就像幽魂似地飘回到床上。
“四嫂来做什么?想看我笑话?”
清宁无语,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床前:“看什么笑话?看你的?我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再说了,这有什么好笑话你的,莫非我府里的人还少吗?”
“何况你以为德额娘会简简单单放过我?你等着吧,明天准得有消息过来。我要是都像八弟妹这样的脾气,岂不是坟头都要长草了?”清宁说着把目光移到床前的一根挂着白绫的横梁上:“听说这上吊自缢的人,都丑得很,眼斜嘴歪不说,许是舌头都要掉出来。”
无视了八福晋已经变得铁青的脸,清宁啧啧两声:“虽说这么一来,八弟是一辈子不能忘。但要我说吧,人被丑的事物吓到,应该急需美人来洗洗眼睛吧。要说皇阿玛也是疼孩子的人,想来八弟以后是不缺艳福的。”
“四嫂。”八福晋已经听不下去 ,咬牙切齿地问:“你这是来劝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