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以为是十四身边的林正去报的信。
可康熙在那,内侍防卫森严,要是没有康熙点头,那林正怕是连宁寿宫的宫殿都跑不出去。
知晓分寸的人这个时候应该知道,有康熙在,太子和皇子们的玩笑是有限度的。
这婚事如何,嫡福晋是谁,最后还是康熙这个皇帝敲定的,不是几个皇子三言两语的嬉笑中就能做出定论。
可惜素来知晓进退的人,今个儿,却是忘了这么一件事情。
而对年事渐高的康熙来说,枕边人的态度是最直接的反应出他这个皇帝对朝堂、对太子皇子把控能力如何的人。
显然德妃是不信的。
哪怕她在康熙面前,苦苦哀求,再三表明,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慈母心,担忧十四一人而已。
可康熙还是难掩怒火,在中秋过后,就跑到永和宫。
“一人?怎么就是一人?是朕不在?太子、老大他们不在?还是老四不在?”
“不过是几句玩笑的话,就值得你当真了?”
“你要真有心,怎么不去管管十四,不要说你不知道十四和察哈尔部那对姐妹的事情。小小年纪,倒是撩得好手段,朕还常说老四不像你,得亏他不像。”康熙发泄一通,踢开抱着双腿的德妃,气狠狠地走了。
他一走,龚嬷嬷才敢上前搀扶德妃。
德妃甩开龚嬷嬷的手,猛地捶在地上。
无数的话却因为种种顾忌,不得不深埋在心里。关于康熙,德妃更是一点抱怨都不敢宣之于口。
龚嬷嬷忙抱住德妃的手,哽咽道:“娘娘何苦同自己置气呢,万岁爷的脾气,娘娘还不知道。”不过是迁怒罢了,以往在外头稍有不顺心的,也是跑到永和宫发泄一通。
外人只知道说德妃一介包衣女子如何受宠,却不知正是她娘家无能,身后没半点势力,在康熙面前就只能柔顺。
德妃摇摇头:“你不懂。”
好歹她也陪伴了万岁爷二十多年了,说翻脸就翻脸,德妃不必想就知道,万岁爷这怒气匆匆一走,不知道宫里又有多少闲言碎语,嬉笑怒骂朝她而来。
“奴婢是不懂。”龚嬷嬷扶着德妃坐好,没让宫人上前,亲自拿着药膏涂抹德妃泛了红的手指关节。
就是再生气,再猛烈,德妃也是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没敢真让双手受伤。
可就是这通红的模样,也不能示人。
好在,龚嬷嬷是个有经验的,摸了药膏,又寻了冰块用纱布包好,搁在德妃的手边。
做完这一切,龚嬷嬷才继续说道:“可奴婢知道,四爷和十四爷都是娘娘的孩子。母凭子贵,娘娘往后的好日子多着呢,现在何必生气。”气大了伤的又是谁的身子呢。
说句大不敬的,这个年纪的人了,与其想其他,不如好好保重自己,过个十几二十年才能享子孙的福。
德妃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的呢喃道:“他说幸亏老四不像我。”那像谁,佟佳氏吗?
德妃抬起头,一张脸是恨极了。
“他是我的儿子,本就应该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