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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
身子被推了推,清宁不高兴地背过身去。
四爷有些无奈,刚想动吧,又是一声闷哼,他前胸的衣衫又淌了血出来。
苏培盛想要上前,被一个冷冷的眼神丢出马车。
“福晋。”四爷抓住清宁的胳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马车原本就小,两个人挨得近了,入鼻的就是恼人的血腥气。
清宁身子一僵,挣扎的动作却小了下来,哪知道身后人得寸进尺,整个人都被他包在怀里,脑袋顶着对方的下巴,更不自在了。
轻轻动一下,似乎都要碰到对方的伤口。
清宁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说,只听到四爷急喘的呼吸声,她再躺不住,猛地坐起身,扭头就见那衣襟早被血水浸透。
眼泪刷刷地就下来,清宁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鼻子一抽一抽地从暗格里翻出苏培盛准备好的伤药
四爷指了指清宁的脸:“过来,爷先替你上药。”
清宁没吭声,低头小心翼翼地拉开沾了血的衣领。
其实在她被甩下马的那一刻,侍卫们扑过来想做垫背,可还是慢了一步,指望马车上的四爷英雄救美,那更是想也不用想。
还好侍卫的砍刀快准狠,和弓箭一起射中,那马是一刀毙命的,连挣扎都没有,才让清宁免于摔下马后被践踏的危险。
不可避免地,脸上被细碎的沙粒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痕。
大夫被从别的马车请了过来,诊断后也只能是细细清理后用药涂抹。
这黑灯瞎火的,还不如回了城里再说。
原本去城外的庄子时间上更快一些,清宁却懒得计较两边紧紧多费一刻钟两刻钟的时间。
她是坚持要回府的。
“我出来的时候,弘晖急得不行,都要去把马匹牵了出来了,可爷说,这大半夜的,他再懂事还是个小孩,身体又不知道康复全了没。我就没让他出来。”尽管知道回府后,会有人详尽地报备,清宁还是认真地想让四爷知道弘晖的好。
在这样安静却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夜晚,四爷心里尤其柔软,轻拽住清宁的手:“爷知道,是爷的错。”他真没想到福晋会骑着马横冲直撞地赶过来,也是这个时候想起,成婚头几年,福晋也是跟着去过塞外赛马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福晋的一眼一行变得古板克制,而他们之间也渐行渐远。
朝堂上的波橘云诡,反复的阴谋阳谋,让他无暇在后院上分心。
可再多的言语,再多的理由,都在眼前化为沉重的感慨:“爷真没想到你会赶过来。”他都已经平静地等待死亡,可那忽至的马蹄声,惊得他一骨碌爬坐起,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看向帘子外面的神情有那么惊喜期盼。
清宁哼了哼,手上的动作却是异常轻柔,只一只手实在不方面,就从四爷手中抽了另一只回来,嘴里却是忍不住抱怨:“你说当阿玛受伤的消息传回去,当额娘的出来也跟着受伤,我们两个要都不会去,他不定多焦急。”
至于赶不赶来,是她能选择的嘛。
苏培盛大半夜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带了四爷遇刺的消息,哪怕他再三保证没有生命危险,可那个节骨眼,又一定要清宁这个福晋去或者他自己一定要骑马赶回来,任谁听了都以为这是抚慰之言,许是还怕耽搁了临终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