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栏也没办法,让彭老师再好好找一找。
彭老师先送闺女上学,又去单位请假,接上我去他家,我俩拿出排雷兵的架势搜索每一个角落,毫无收获。
我打电话让冯栏过来勘察一下。
他却撂个干净:“我又不是警犬,去了也没用,但我肯定不是脏东西作祟或者婴灵自己跑了,要不你们问问院里的大狼狗吧,保不齐它偷吃排骨,顺嘴把功德子叼走。”
挂机后,彭老师闷头抽烟,神情烦躁。
我虽然不知道功德子丢失的方式,却差不多明白事情的根由,只能从最坏的角度给他解释。
“当初供功德子就跟你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生儿子要顺其自然,咱们用功德子的方式求子,会遭遇自然规律的反弹,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现在它丢了,也许就是老天爷降下的报应,你也别瞎想了,我退你三万块,这个事就算了吧。”
彭老师痛苦道:“钱无所谓,可我怎么跟我奶交待?而且这一个多月我每天给它喂饭,跟它说话,真把它当儿子看待,现在我儿子丢了,你让我就这么算了?”
我无言以对。
彭老师抽两口烟,挺大的汉子,在我眼前呜呜哭泣。
上次听他老婆说,彭老师对功德子就好像小男孩的变形金刚,我还不以为然,此时见他溢于言表的悲痛之情,我突然想起我五岁那年,村里赶集时,刘老太给我买了个布偶小狗,我也神经病似的整天跟小狗聊天,有什么不方便对大人讲的小九九,都会告诉小狗,当时我暗恋村里一个名叫芳芳的小丫头,我跟小狗说了,说完还很是羞涩了几天。
小狗就是我无话不说的伙伴,我不止一次幻想它活过来。
而彭老师每天和功德子聊天,应该也倾诉了许多深埋心底的小秘密。
但我的小狗终究是玩具,功德子却真的可以变成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一个泥娃娃不单单是他未来的儿子,还是他这三年最亲密的伙伴。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陪他喝两杯闷酒,希望他尽快振作起来。
之后几天,功德子还是没有下落,彭老师找人做了个假泥娃,拿给他奶奶看一回,能应付多久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