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亚迪冒着黑烟驶出公园大门,钟宁透过后视镜一直盯着依旧在睡觉的保安,良久,才摇头道:“总觉得不对劲。”
“等化验结果呗,想这么多干吗?”
张一明加了一脚油门,打开了收音机,一个有几分沧桑的声音正唱着“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张一明跟着一阵摇头晃脑,看上去心情颇佳。
以现在的检测技术,哪怕是一根在工地上放了两年没人管的绳子,都能从中检测出霉菌,由此推测出放置时长,再从绳子上沾上的水泥成分推测出水泥品牌,按图索骥找到是哪个楼盘用过的绳子,继而查到相关人员。所以他们发现的黑色黏稠物绝对是大线索了。
“就是这个不对……”
“什么不对?”张一明一头雾水,“难道不是疑犯留下来的?”钟宁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但还是不对。”
张一明彻底茫然了:“到底啥意思?”
钟宁没再接话,他调小了收音机音量,打开手机里刚才在现场拍下的照片—疑犯的抛尸手法只能是今天试验过的这一种可能。但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回忆起在凉席厂看到的尸体照片,钟宁问张一明:“你找肖队要了月山湖这起案子案发现场尸体的照片吗?”
“我找找。”张一明在手机里翻出照片递了过去,“宁哥,和凉席厂那起差不多啊。”
钟宁认真看了看,还真差不多,被害人同样是被反捆双手,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捆绑的手法似乎更加……
“更加规整……”
钟宁细细看着,越看越肯定了这个想法—照片上,绳子从被害人腋下穿过,再连着大腿部位反绑手脚,绳子在中间系起来,一共只打了两个死结一个活结,这样的绑法,被害人不但完全动弹不了,而且看上去相对整洁。
但凉席厂那一起案子的尸体绑法就要明显粗暴很多,凶手只是用绳子胡乱箍住了被害人的手脚和躯干,确保他不能动弹分毫即可。四五个死结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牛粪堆。
钟宁把两张照片放到张一明眼前,问道:“你觉得这正常吗?”
张一明边开着车,边抽空瞥了一眼:“什么正不正常的?不都是给绑住了吗?”
钟宁点了点两个结绳处道:“为什么捆绑手法差这么多?一个从容不迫,一个慌慌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