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边的瘪三混混们围在一起,拍手倒喝彩,还说些不入耳的荤话。
“你看那...跟个小娘子似的....”
“抱一下就脸红,只怕这人就是欠抱... ...”
“不知道真的抱起来是什么滋味?”
瘪三混混被沈清川那双泫然欲泣的眸子勾的心猿意马,覆有一层薄薄水雾,清清浅浅,瞧上一眼骨头都酥了。
“妈的。”瘪三混混被勾的心痒痒的,低声咒骂一句。
可惜,那位少爷是大胡子师傅罩着的人,他们不敢真的冲上前对沈清川动手动脚,但过过嘴瘾还是好的。
“你说他在床上... ...”一瘪三混混话还没说完,就被横飞踹过来的一脚踢断了几颗门牙,血一口淬到雪地上,整个人窝在泥泞雪地痛得拔不起来。
“你这乞丐不要命了,是吧。”其他瘪三混混上前拥着乞丐,将其团团围住,看来不将他揍个半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敢惹我们,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断。”说着,一瘪三就抄起放在一三轮木推车上的一根废弃的木棍,目露凶狠。
“咳咳...咳...”
“少爷没事吧?”四儿忧心忡忡地帮沈清川轻轻拍背,帮他顺气。
沈清川怕其担心,捂住嘴接二连三闷咳几声,胸膛起伏不定,勉强顺过来一口气,才说道,“我没事。”
四儿明白他哪儿是没事啊,刚才那乞丐突然身手如飞鹰踹到那群混混中去,知道他是真的发疯不正常,见那乞丐不再缠着沈清川,捡起雪地上的两包果脯,催促说道,“少爷,我们赶快走吧。”
四儿瞅着那乞丐那股凶狠劲儿,仿佛恨不得要将那群瘪三混混打死,出手狠厉,几乎要往人的死穴上打,瞧那凌冽的架势,真叫人心生胆寒,不知道是流匪还算当兵的,总之不会是普通的乞丐。
这种人,而且还是脑子不正常的人,还是离得远一些。
疯子是不可理喻的,做事不顾后果,没有因果缘由,被缠上只能自认倒霉,还是躲的远远的好。
看疯子将十个混混瘪三都打到躺在雪地上,喊爹喊娘,也不放过他们,一拳一拳往他们头上揍,恨不得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仿佛带着极大的恨意。
不知道那疯子乞丐是不是生了六个耳朵,听到他们这边刚刚挪步转身,那疯子就三步作一步,飞扑过来。
只是他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死死地抱住沈清川,而是攥紧沈清川的衣角,只说两个字,说道,“哥哥...”
仿佛他这一生只识的这两个字。
“你你放手,快放开我家少爷。”
沈清川被拉住衣角也走不了,四儿见过疯子打人的狠劲,就算他和清川少爷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这个疯子啊,心里即害怕又着急,只敢使劲掰开疯子扯住衣角的手。
沈清川见乞丐没有对他动手动脚,也知道刚才乞丐冲到那群瘪三混混打架,是因为那些人说了几句对他侮辱的话。
大概是乞丐将他误认是走散的哥哥吧,沈清川知道乞丐不会随意伤害他后,心里没那么紧张了,反而耐心解释说道,“我不是你哥哥,你认错人了。”
日光透过檐角冰柱微微透出冰蓝色的光,落在沈清川的温暖眼波中化成柔柔的湖水,乞丐沉溺那一片令人着迷的清澈湖水中。
乞丐突然笑起来,笑声有几分凄切,藏在蓬头垢面的头发下的漆黑眼眸,有无名的渴望,还有一丝隐匿其中的小心翼翼,他闭口不语,就死死地拽住沈清川的衣角,站在原地,不可罢休。
沈清川无奈,只好说带他回去,乞丐才肯挪步。
他就像只怕被抛弃的小狗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清川身后,只是紧攥着沈清川的衣角的手任然不肯放下,就算沈清川耐心解释说不会跑。
乞丐依旧不放心地拽紧衣角,用力到,骨节都微微泛白,怕沈清川会十八般神通,只要稍不注意就会消失,似他拽住的不是衣角,而是他唯一可以活命的救命稻草。
四儿心里有意见,低声咕哝说道,“少爷,你干嘛捡他回来,直接把他送到巡捕局不就行了吗?”
乞丐眼神阴郁地盯过来,四儿被那模糊一眼吓了心脏急跳,仿佛刚才那一眼,不是活人才有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浑身带血的厉鬼,极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