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卦言含糊不清,他始终不得其解,可刚刚对白夫人说话时,他才陡然注意到一旁的莲池。
菡萏花尖上,一只蜻蜓突地飞起。
他福至心灵地匆忙回过头,在日光中,似乎有极小的反光映在眼中。
箭在弦上。
柳重明的目光盯着圈子里,面前的两人腾挪躲闪,正斗得不亦乐乎,他的心思却半点也没法集中。
之前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沉舟跟着姑姑在园子里闲逛,跟几位夫人说了说话,便去歇息了。
再后来,又来报说,皇后宣了姑姑过去,沉舟也一道跟着,他的心便一直提在嗓子眼上。
可皇后门外不好久留,他的人也不能始终在四周徘徊,便一时没了下文。
他坐得离皇上太近,几次借去溷藩的机会想得到些消息,姑姑那边却一直没出来。
落座之后,皇上打趣他几句,父亲也看着他,他便只能老实地坐着不动。
更何况,如今场上的人,是白石岩。
他出神了片刻,余光里见身边的人起身,换了个人坐下,知道麻烦找上门来,却不动声色地目视前方。
“世子不下去玩玩?”那人为他斟一杯酒递过来,神色中不见刚刚输了时的阴鸷。
柳重明像是才发现身边换了人,惊诧道:“是廖统领。”
“世子不打算去活动活动筋骨?”廖广明向他点头,又问。
“廖统领说笑,”他向人举举杯,品了一口:“就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不上去让人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