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睡,别在床上打滚,你会滚下床去的。
正在床沿边来回试探的慕慕: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她竖起耳朵听见门外的脚步声远了,眨了眨眼睛,身体像只小泥鳅,一下一下地扭到床中间,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慕慕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闭上眼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黑暗。
她正在做一场梦。
梦里,她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世界。
天空一片灰暗,四周火光接天,兵器相接碰撞的铿锵声,灵魂被撕裂的嘶吼声,还有孩童寻不到父母的哭喊声。
这里是战场。
她好像被禁锢在一个身体里,一动不动。
她站在高山上,俯视着化为焦土的大地。战场上的尸体比草都多,乌鸦秃鹫被养得脑满肥肠,血从尸体下流出,汇聚成了一条宽阔的河流。
心好痛。
她蹲了下来。
眼眶被一层水雾笼罩,一颗颗的水珠子从她眼眶里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慕慕听见她低语,瞠目结舌。
这个女人的声音竟与她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很快被女子的情绪影响,这是铺天盖地般的绝望,她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身后是火山喷射出来的岩浆。
她悲伤着,彷徨着,愤怒着
渐渐地,慕慕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神女爱子,奈何你们自取灭亡
铃铃铃铃铃铃
铃铛的声音将她从那恐怖的梦中叫醒。
慕慕睁开眼还有些愣神,她无神地望着床顶的烟云罗纱帐,刚才梦中那句话是什么来着?神女灭亡神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周围静得出奇,太奇怪了。
她睡了这么久吗?游园会结束了?
韶迟怎么不叫她。
慕慕摸了摸头上的说话蝶,可本该在她发髻里的小妖怪竟也不见了。
铃铃
那个铃铛声又来了,慕慕赤脚走下床,推开门。
本该热闹繁华的街道此时一个人也没有,四周都黑漆漆的,已有一轮红月高高地挂在枝头,一架华丽的轿子停在她的窗边。
风一吹,挂在轿子上的铃铛又铃铃铛铛地响起。
慕慕往后退了两步。
这太不正常了。
今夜是妖族的春节,老板娘说每年的今天妖族都要彻夜狂欢,现在不可能这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