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最后的盖棺定论已是车祸发生的二十天之后了,下葬的下葬、赔偿的赔偿,人们的关注点早就转移到了别处,受害者家属收下了赔偿虽然依旧伤痛但还能如何?天灾人祸的事情,那个害人的司机也死了,总不至于要他的家人偿命吧?法制社会没有连坐一说。
市民们接受了这个结果,说到底此事和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受害者家属们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伤心之余有个说法也就够了。
但这样的调查是经不起推敲的,不仅是贺天凌和贺岑能看出,应该有很多人也能看出,只要有心……假如当年公布这个调查结果时,凌肃就在青州,他应该会立即去查吧?贺岑握着鼠标的手一顿,是他拖累了凌肃。
那一年,凌肃是从阿根廷辗转回到国内的,这趟回程还是他逼着他走的,当时他们正在追一条军#火走私线,但外人只知道贺家三少又吃喝玩乐去了,在南美的某个海岛逍遥快活,美酒入喉、美人在怀,羡煞旁人。
这条线跟了很久,贺三少耐着性子和外围打交道了一年多,做成了几笔成功的买卖才逐渐得到对方的信任,受到邀请参加下一年度的配额交易会,只给了个地址,至于具体时间和会议具体地点临时通知,贺岑带着凌肃已经在海岛等了一周,还没有接到对方的通知,而这时国内出事了。
贺岑知道凌肃对他的大哥凌谨的感情不一样,凌谨对于凌肃而言,不仅是哥哥,还是半个父亲,父母早逝,比凌肃大八岁的哥哥凌谨自动接过了照管弟弟的重任,为了照顾弟弟,成绩优异的凌谨放弃了外地重本大学的机会,而是选择留在青州读书,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凌肃高中毕业后选择了直接当兵,为此还和一直想让弟弟读好大学的哥哥吵了一架,但凌肃实在是不想看到哥哥那么累了,他坚持当兵也能有出息。
当时凌肃好不容易联系上凌寒北时,贺岑就在边上,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喊叫声,也看到了凌肃眼底的血红,那一刻,他相信凌肃如果流泪的话,也是红色的。
这是凌肃唯一的亲人了,贺岑直接和上面讨价还价甚至以破坏此次任务为要挟,逼得上面同意调后备人员来暂时接替凌肃的安保任务,凌肃那几天遇到了人生最难选择的事,一边是接近崩溃的小寒北,一边却是随时都处于危险中的恋人和事关边防军警生命的任务,军#火商的贩卖的主要对象是边境的走#私贩#毒集团。
贺岑就差用枪抵着凌肃的脑袋才让这人答应了暂时由其他人代替他做护卫,而他则用了最短的时间赶回青州,办完丧事安顿好凌寒北就马不停蹄地折返,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趟交易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他们在海岛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装成悠然自得模样等待交易通知时,对方的人马却在国内不遗余力地调查贺岑的真实身份,出了内奸,但内奸的级别不高,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贺三少的身份,但他提供了几条模棱两可引人怀疑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