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高子吟一直躺在床上,冯锦来过一次,问到高子吟现在感觉如何。
冯锦并没有像高子吟这样悲观,她始终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可能冯锦比高子吟年长了许多岁,已经看出了另一种可能,所以,她不悲观。
高子吟的医院果然住对了,夜半十分,她产下了一个男孩,九月九日凌点零九分。
比预产期提前了三天。
高子吟并没有起名字,因为这个孩子,迟早是要跟着江延成的,不会跟她姓。
别人弄孩子的时候,高子吟就睡觉,冯锦给孩子选了一样挺有名的奶粉。
高子吟听不得孩子的哭声,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那夜嘉怡会从床上掉下来。
女人,往往自己遇不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会说别人傻,她那时候就觉得嘉怡很傻。
可是往往遇到了,自己也是最傻的那一个,情感到了那里,就会控制不住。
高子吟躺在床上哭。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高子吟便回家,这个孩子暂时跟着冯锦的国籍,冯锦给孩子起了一个法国名字——阿兰,冯锦喜欢极了这个名字,不过高子吟说,“就随便给个名字吧,到了中国,他会再起吧,又或许——”
高子吟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又或许,他不会喜欢这个孩子,随便送人也可能,都与她无关了。
这一个月当中,冯锦办妥了孩子的所有手续,包括,将来常驻中国,都已经办妥。
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高子吟的心越来越撕扯,她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又不希望这一天到来,这一天到来了,她就可以永远地不用见到这个孩子了,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因为,终究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她没见过这个孩子长什么样,只是孩子出生的时候,医生抱着看了一眼,她随即转过头去,眼泪哗哗地掉,所以,高子吟不知道,这个孩子一笑起来,右边的脸上,也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像极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只有一眼的看见,别人也都识趣地不在高子吟面前提起孩子,所以,她至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