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自己这次冲喜总算没有白费,或许那两盆雀梅也起到了一点作用。
林溪高兴完,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看向手捧书卷的沈默,“这么说,你昨天一晚上都没睡?怎么不到床上躺一躺?”
沈默翻书的手一顿,继而低声道:“睡不着,索性看书打发时间。”其实他不光有择席的毛病,身边有人同样睡不着,不过这个却不好说出来。
“这怎么能行,一夜不睡多影响身体。”
林溪想到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么熬夜可不行。
可是她想到的,沈默未尝没有想到,一听她提到自己的身体,他的眼底就带了一抹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次,林溪终于发现了,她当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身体不好的人,本来就敏感多思,自己这么一说,不是给他添堵吗?
她刚要弥补自己的过失,诚心诚意的给他说声抱歉,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姑娘,该起了。”
是霁月的声音。
林溪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下,唤候在门外的丫鬟们进来。
霁月打头进来,微红着脸给林溪和沈默请了安,就去整理床铺。
只是找来找去,她都没有找到那方白帕,便轻声问林溪,“姑娘,元帕呢?”
林溪被这一提醒,方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好像从未见过这个东西。她正要问沈默,却发现对方已经进了净室。
她便道:“先别管这个东西了,赶紧服侍我洗漱。”
霁月给她梳好一个妇人的发髻,林溪正在挑选今日敬茶时要穿的衣裳时,就见沈默从净室出来了,身上倒是换了身外衣,可是头发仍是松松束着。
林溪就吩咐丫鬟们过去给沈默束发。
丁香和桂香却红着脸,你望我我望你谁都不好意思去。
林溪理解她们的感受,正要叫霁月去,就见沈默看向她:“你来帮我束发吧!”
我?林溪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却见沈默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神情,只好鼓了鼓勇气,从霁月手里接过梳子,一步三挪的走到沈默身后。
“我不太会束发。”
“无妨,捧墨和捧砚两个的手艺也不太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离对方这么近,可是当闻到沈默身上那股好闻的熏香时,林溪仍有一种身陷梦中的感觉,她先深呼吸了一下,左手方才微微颤抖着把他松松束着的发带解开,右手则用梳子一下一下的把他的头发理顺。
头发理顺以后,林溪再触碰他时,双手终于不再发颤,认真而细心的给他在头顶束了一个小发髻圈,又细细理了一下垂下来的发丝,然后接过霁月手中的束发冠,小心的戴在小发髻上,最后再用簪子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