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从小和自家姑娘长大,这些事情也是熟知于心的,听蒋含娇这么说,面露诧异道:“可真是稀奇,难不成是刘家老爷子老太太来了?”
“不是,听说是个年轻俊俏的后生,应是刘家的哪位公子。”
江梅更惊讶了,一个年轻后生,竟能有这么大的脸面,她想了好大一会儿,打眼瞧见自家姑娘立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她,这才一下子把个中关窍给想明白了。
她一拍脑门,“奴婢是傻了,老太太这意思,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邀姑娘去杨家过年是假,恐怕是想将这位刘公子介绍给姑娘吧。”
蒋含娇点了点她的鼻尖,“还不算太笨,想必我那外祖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正说着,外头有女婢来报,说是有人寻四姑娘,待一细问,得知是个年轻公子,书生模样。
听这么说,蒋含娇隐约猜到大概是许允,江梅从内取了件厚实的狐裘来,又伺候人换上羊皮小靴,踩着将融未融的积雪,往前厅去了。
许允坐在客座上,手里捧着杯茶,举止有些局促,见到蒋含娇来,立马站了起来,微微拱手道:“来得唐突了。”
蒋含娇在门前旋了一下脚,将裙角水珠抖落干净了,含笑进去道:“许公子太客气了。”
她一落座,眼光扫到了许允身旁的一只红木漆盒,而后不着痕迹道:“不知许公子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许允面上染了一层薄薄红霞,想窥人一眼,触及那明艳脸庞,又猛地一低头,嗫嚅几下方开口道:“其实...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就是那日多亏四姑娘帮我一起挑绸布,那布...都很好,所以想来亲自登门答谢四姑娘的。”
其实那些绸布买回去以后,去了哪里,送给了哪些人,许允一应不知,但不知为何,这几日他的脑海里时常就会浮现出这位四姑娘,莫名就像是中了邪。
他当然知道借着答谢人替他选绸布这种由头,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但他还是想方设法,很想来看她一眼。
许允将那漆盒打开,里头是一件做工精美的石榴裙,火红绚烂,一如眼前佳人当世无双的绝色。
“这裙,我想赠给四姑娘。”
这下轮到蒋含娇愣住了,她自认和许允关系还远没有到那种程度,所以道:“许公子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好当许公子赠礼。”
许允大概是生平头一次做这种事,见人不愿收,急得支支吾吾好大一会儿,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终于脱口而出,“还望四姑娘,能收下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