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含娇也没有天真到相信他们那些话,就真的完全不设防,除了庶出几房的人外,她还另从杨家和林家请了些人过来,让他们互相制衡,防止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
尤其是杨家过来的人,个个都是老掌柜老账房了,这些原本就是他们杨家的产业,也知根知底,轻易糊弄不得,其他人尝过几次厉害后,也就渐渐乖觉了不少。
倒是小杨氏,见她能从杨家老太太手里借来人,一时纳罕不已,问了好几次蒋含娇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让杨老太太松口帮她。
照着小杨氏的话说,她那位娘亲就好比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虽然这比喻不是很好听,但也的确恰如其分,蒋含娇只是一笑,道:“再臭再硬,那也是石头。”
第32章
转眼十几天又过去了,到了年底,各家各户都忙着采办年货,蒋家也不例外,比之老太太的称病不出,大夫人焦头烂额的前后操心,蒋含娇倒是清闲不少。
一日,她在一家绸缎庄选衣料,要贴身剪裁做新衣,正拿着一匹布往身上比划,和江梅评头谈足着,不想身后便传来一个很不善的声音。
“哟,这不是蒋家的四姑娘吗?”
蒋含娇和江梅齐齐回头,只见吴骋浑身酒气,喝的醉醺醺,摇摇晃晃朝她走过来。
吴孙两家要退亲的事情已然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了,听说那漕司转运使的吴大人亲自去孙家两趟,但都是交涉无果,孙妙婧心意坚决,再不愿回吴家,甚至还放出话来,若有人逼着她回去,她便一头撞死在墙上。
此言一出,孙夫人吓得心肝胆儿直颤,一刻也不离宝贝女儿身边,生怕她真想不开,白白送了命,蒋含娇也去孙家找过一次,但孙夫人如今草木皆兵,哪里肯让女儿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只说待这事处理结束后,她才能放下心来。
既这么说了,蒋含娇遂也道等过段时间再来寻她,她暗中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发现吴骋仍旧和那叶氏纠缠不清,叶氏整日里哭哭啼啼,寻死觅活,而吴夫人逼着他想法子把妙婧接回来,吴骋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说怎么做也无法两边顾全了,索性一概不理,整日里泡在花街柳巷里吃酒作乐,装个糊涂人。
乍一见吴骋这模样,蒋含娇立时往后退了两步,拿绢子掩了掩鼻,皱眉道:“吴三公子有事?”
吴骋本就喝得眼晕舌绕,甫一从酒楼下来,路过绸缎庄,想着进去带些缎子回去,好哄哄叶氏,不曾想打眼撞见了蒋含娇,他也不傻,早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蒋含娇和孙家说的,心里恨得直痒痒,眼下见了人,趁着酒醉不清醒的劲儿,认定是蒋含娇坏了他的亲事,惹得如今这个局面。
他连连冷笑,“蒋含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妙婧死活要跟我和离,孙家现在和我家闹成这样,都是你从旁教唆的,你一个女儿家,多管什么闲事,去查别人的家私,听说你最近还把自己的伯父伯母为钱告上了公堂,真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