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冷笑连连,“妙婧从小骑马,马术比寻常男儿都不知精湛多少倍,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坠马,分明是你们提前在马场周围撒上了马尿,惹马发狂,这才让妙婧坠马,你们存心害我女儿,如今还想让我女儿再回你们那个家,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吴骋见事情被戳穿,当场吓出冷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还是他怀里的叶氏细声细语出了声,“孙夫人爱女心切,妾身和三郎都知道,但孙夫人可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呀,马场是姐姐要去的,当时马场这么多人,偏偏也只有姐姐坠马,其他人都是安然无事,再者,姐姐都不知她有了身孕,我们外人又如何能得知呢。”
孙夫人见她自唤妙婧姐姐,更生气了,毫不留情面道:“你喊谁姐姐?谁是姐姐?我们家的姑娘,那都是正正经经的清白姑娘,你一个烟花女子,有什么资格和她姐妹相称?”
叶氏一双柳叶眉,如颦如蹙,像是受了惊吓的黄鹂鸟,缩回了吴骋怀中,娇滴滴一声‘三郎’,便将吴骋迷得晕头转向起来。
吴骋见心爱人受了折辱,挺身而出道:“萋萋是曾不慎流落风尘,但她向来心善柔弱,方才也是替我说话,岳母大人何必如此!”
“敢为了一个外室,当众顶撞自己岳母,吴三公子可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蒋含娇看了这么久的戏,此时也站了出来,她声音清亮,其中又夹杂着三分鄙夷,七分嘲弄,一时将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吴程氏皱了皱眉,这才注意到蒋含娇的存在,“你是谁,我们吴孙两家正商议要事,有你什么事,敢随意插嘴?”
吴家早些年踩着蒋家上位,害得蒋三爷流放岭南,至死连尸骨都不能带回来,这些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对于蒋含娇而言,吴家这仇,她是没有一日忘却过。
是以她对吴程氏轻扫一眼,故意视而不见,转而盯着吴骋和那叶氏,低低笑了一声道:“妙婧是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但想必这位叶姑娘是早就知道了吧,蕉芹染病,后采蓝代替她伺候妙婧,你们通过采蓝,发现了妙婧怀有身孕,便想法子让蕉芹的病暂时好不了,好留着采蓝继续在妙婧身边,采蓝故意拿出骑装给妙婧看,引着妙婧去马场,而你们提前在马场做了手脚,买通马夫在马场周围洒上母马的尿液,在妙婧去骑马那一日,独独给她安排了一匹公马,其余人皆是母马,这公马闻到母马尿液,自然发了狂,妙婧就这样摔下了马,真是个好计划,只是雁过尚且留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吴骋和叶氏顿时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蒋含娇一字不差的全说中了,而正是看到了他们的反应,蒋含娇才认定了这一切。
原先对于蕉芹染病,她也是听说蕉芹回了孙家没两日病就好了,从而猜测蕉芹迟迟不好是吴骋在里面做了手脚,但终究只是猜测,如今见二人这般,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吴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忙想向孙妙婧解释,“妙婧,你听我说,其实我是....”
孙妙婧闭上了眼,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这段日子,她哭了太多太多次,活了十六年,加起来也没有这次哭得多,她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事哭。
“好了,吴骋,你不必再说了,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太蠢太笨,识人不清,险些将自己一辈子都这么折了进去,咱们和离吧。”
吴骋灰败着脸,垂下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