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是金陵莫家,蒋含娇登时往后退了几步,虽是意料之中,但仍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莫家乃是大房夫人的娘家,这件事是水做的,几乎根本不用再查了。
这事出自大房之手,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些年就数大房贪的最多,她要是官司打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大房,其他几房人指不定还要倒打一耙,不如索性把自己给处理了,这样没人再打官司了,剩余那些嫁妆,还能尽数收入囊中,何乐而不为。
梁瑾对于蒋家之间的纷争也是属于一知半解的状态,被自己的亲人所害,他深知这样的感觉肯定不好受,原本他查到幕后凶手,是绝不放过的,但听说竟是蒋家人,便也犹豫了,思虑一番,还是打算把这事交给蒋含娇处理。
“你别难过了,既然是你家里人,那此事就由你来决定吧,是要公事公办,还是压下来,都随你。”
闻得此言,蒋含娇有几分诧异,她看了看梁瑾身上的伤,原以为他要追究不让的。
“你...愿意把这事交给我?”
梁瑾笑了笑,“有什么不愿意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都由你做主。”
蒋含娇原本还有一丝感动,听他这么说,直接拉下脸子,没好气端起药盅,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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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给小杨氏差了信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把自己暂时住在冯府的事也说了。
江梅眼下还不好下床,蒋含娇便寻空儿去看她,冯钟氏怕二人在府上待着无趣,派人送了些打缨络的珠子彩线过来打发时间。
各色彩线缠绕指上,慢慢循圈编着,珠玉为串,江梅一壁教,一壁理丝线。
蒋含娇手不算笨,再加上有心学,很快便打了几个圈出来。
闲来无事,主仆闲谈时,江梅难免说到了梁瑾,“....其实郡王爷待姑娘是真好,不顾自己安危,都要护着姑娘,人常说患难见真情,姑娘当真对郡王无意吗?”
蒋含娇捻着一颗浑圆的白珍珠,穿在缨络上,“他未必是真情,再说了,即便是真,我也是绝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梁瑾对她一直心有愧疚,正因如此,才救她护她,他喜欢的,不过是上一世那个待他百般温顺,满眼是他,极尽温顺的自己,虽然她还是她,但也早不是她。
江梅眨了眨眼,“为何呀,咱们整个大梁,能比郡王爷出身好的也没有几个,郡王爷又长得这样好,又年轻,姑娘若能寻到这样一位夫婿,别说蒋家了,往后谁也不敢再欺姑娘。”
自己上一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如梁瑾这般人物,抛开情意不谈,若嫁了他,一生富贵无忧,一跃成为人上人,再无人可欺她。
但结果却是,他欺了她。